《表1 道光朝历科会试履历数量及其所载老师状况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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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认师生：对清代官场生态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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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清代朱卷集成》第6-17册。有些履历中的“业师”包含有座师、房师，此种情况视为有“受知师”。丙戌科四份无老师的履历中，有一份只有“业师”字样，没有列出人名。癸巳科有一份履历只有受知师，没有业师。

造成晚清官场拜认师生泛滥的直接原因主要有二。其一，候补官员壅滞的加剧，使上司、考官在属员、士子仕途发展中的作用加大，官场的奔竞钻营公开化、常态化。嘉庆（1796—1820）以降，内忧外患接踵而至，仅镇压白莲教起义，就消耗军费达二亿两白银。为了解决财政危机，只得大开捐纳。魏源说：“开捐则乾隆六十年间，止川运一次，不及嘉庆以来十之一。”[68]422官与缺本来就存在僧多粥少问题，大开捐纳进一步加剧了这种矛盾：道光元年（1821）五月吏部奏，在部候选未入流人数过多，请将直隶省暂停分发（5）；道光二年（1822）五月，两淮请暂停分发候补人员，以疏壅滞（6）；道光三年（1823）七月，御史赵柄奏，各省人浮于缺，日形壅滞，节经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江苏等省奏请暂停分发（7），等等。这些候补官员“在省当差、旅食、车马之费，在所必需，待次过久，则逋累日深”（8），于是“不肖者迫于艰窘，奔竞钻营，恐所不免”（9）。事实上，候补官员壅滞，加大了补缺“竞争”的难度，上司、考官在属员、士子仕途发展中的作用随之增加，奔竞钻营的又岂止是“不肖者”？从《清代朱卷集成》所载会试履历看，道光朝历科履历中老师的称谓、数量在不断增多就说明这一点。尽管雍正朝已经正式承认科甲师生，但在嘉庆朝以前，《清代朱卷集成》中履历所载的老师只有业师一项，嘉庆朝会试的履历也只有庚辰科张祥河列有五位房师[69]247一例。道光朝则不然：一是老师的称谓不断增多，诸如受业师、受知师、恩师、荐卷师、房师、座师、课师、肄业师、益师等，都被列入履历；二是乡试的监试，考内阁中书、学正和教习的阅卷大臣，乃至课友，也被列到履历之中；三是尽管历科列与不列老师的履历数量多寡不一，但总体趋势是列有老师、受知师的比例越来越高，不列老师的比例越来越低（见表1）。这表明，即使是金榜题名的进士，也在公然编织自己在官场上的关系网，奔竞钻营已然公开化、常态化，并非只有不肖者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