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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教主”独尊的思想家李卓吾1

自序8

李温陵传　袁中道8

其为文不阡不陌，摅其胸中之独见，精光凛凛，不可迫视。12

公气既激昂，行复诡异，斥异端者日益侧目。12

才太高，气太豪，不能埋照溷俗，卒就囹圄，惭柳下而愧孙登，可惜也夫！可戒也夫！12

焚书12

焚书卷一·书答12

天下无一人不生知，无一物不生知，亦无一刻不生知者，但自不知耳，然又未尝不可使之知也。43

苟不明德以修其身，是本乱而求末之治，胡可得也。43

人犹水也，豪杰犹巨鱼也。欲求巨鱼，必须异水；欲求豪杰，必须异人。43

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除却穿衣吃饭，无伦物矣。43

精则一，一则不二，不二则平；一则精，精则不疏，不疏则实。43

但知为人，不知为己；惟务好名，不肯务实。43

真英雄子，画作疲软汉矣；真风流名世者，画作俗士；真啖名不济事客，画作褒衣大冠，以堂堂巍巍自负。岂不真可笑！然天下之倔强而不得道者多矣，若其不得道，则虽倔强何益，虽出家何用。有大才而不见用于世者。世既不能用，而亦不求用，退而与无才者等，不使无才者疑，有才者忌。不论其败而论其成，不追其迹而原其心，不责其过而赏其功。无己，故学莫先于克己；无人，故教惟在于因人。阿世之语，市井之谈耳，何足复道之哉！世间是非纷然，人在是非场中，安能免也。人生世间，惟有学问一事，故时敏以求之，自不知安饱耳，非有心于不求也。爷之极为翁，爹之极为老，称翁称老者，非奴隶事，独非儿孙事乎？盖世之君子，厌常者必喜新，而恶异者则又不乐语怪。以酒为乐者，以酒为生，如某是也。以色为乐者，以色为命，如某是也。所谓君子用智，小人用力，强者有搬运之能，弱者有就食之策，自然生出许多计智。狂者不蹈故袭，不践往迹，见识高矣，所谓如凤凰翔于千仞之上，谁能当之，而不信凡鸟之平常，与己均同于物类。物不经锻炼，终难成器；人不得切琢，终不成人。吾来求友，非求名也；吾来求道，非求声称也。愚以为强而好察者，或可强于一时，必不免败缺于终身；可勉强于众人之前，必不免败露于余一人之后也。真舍己者，不见有己。不见有己，则无己可舍。无己可舍，故曰舍己。焚书卷二·书答43

夫妇之际，恩情尤甚，非但枕席之私，亦以辛勤拮据，有内助之益。72

今之学者，官重于名，名重于学，以学起名，以名起官，循环相生，而卒归重于官。72

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72

惟是世人无才无术，或有才术矣，又恐利害及身，百般趋避，故亦遂因循不理，安坐待毙。72

夫凡有大才者，其可以小知处必寡，其瑕疵处必多，非真具眼者与之言必不信。72

仆隐者也，负气人也。路见不平，尚欲拔刀相助，况亲当其事哉！72

盖众人之病病在好利，贤者之病病在好名，苟不以名诱之，则其言不入。72

视亡若存，真英雄豪杰，诚不同于时哉！72

周善藏，非万全不发，故人但见其巧于善刀，而不见其能于游刃。72

大人者，庇人者也；小人者，庇于人者也。72

凡自负远见之士，须不为大人君子所笑，而莫汲汲欲为市井小儿所喜可也。若欲为市井小儿所喜，则亦市井小儿而已矣。世人厌平常而喜新奇，不知言天下之至新奇，莫过于平常也。天堂有佛，即赴天堂，地狱有佛，即赴地狱。孔林风水之好足以庇荫孔子，则是孔子反不如孔林矣。盖祸福常相倚伏，惟至人真见倚伏之机，故宁处忧而不肯处乐。世但有魔而不佛者，未有佛而不魔者。人患不佛耳，毋患魔也。谓身在害之外则可，谓身在利之外即不可，盖皆是见得无所利于我，而后不肯为耳。天下之财皆其财，多用些亦不妨；天下民皆其民，多虐用些亦只得忍受。若夫不中不才子弟，只可养，不可弃，只可顺，不可逆。逆则相反，顺则相成。参禅事大，量非根器浅弱者所能担。今时人最高者唯有好名，无真实为生死苦恼怕欲求出脱也。委靡浑浊而不进者，不及者也；好为高洁而不止者，大过者也；皆道之所不载也。焚书卷三·杂述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