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1《补元史艺文志》子部小说家类与其他书目的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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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钱大昕的小说观念——以政教功用和史官意志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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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补元史艺文志》子部小说家类所录标准除了依所录作品的“真”、征信价值之外，亦考虑了“风俗人心”的政教功用之影响。这种标准主要体现于对杨圃祥《百斛珠》、陶宗仪《名姬传》、朱士凯《揆叙万类》、张小山等《包罗天地》等作品的收录中。比如，《名姬传》（今存大连图书馆所藏《古艳异编》本等）一书（1），依次记录了钱塘名妓苏小小、余杭歌者商玲珑、钱唐无名妓、蒨桃（寇莱公妾）、朝云（苏轼妾）、杭妓秀兰、杭州无名营妓、杭妓琼芳、杭妓琴操、黄州官妓马娉娉、杭妓周韶、杭妓胡楚、杭妓龙靓、钱唐妓稽氏（陈直方妾）、钱塘营妓周子文、妙奴（陈令举小鬟）、王鈇妾、妓陆氏、妓陶师儿、妓汤赛师、钱塘名妓苏小娟、妓朱观奴等二十二位女性的故事；故事篇幅简短，有的并无完整情节，多载文人、官宦与名妓、侍妾之间的雅趣韵事（其中事及苏轼的就有八则）。此等内容与专写“奸邪淫盗之事”及“以渔色为风流”的“小说演义之书”并无二致，显然不符合“礼义廉耻”与“忠信俭让”的规范。又如，有关《百斛珠》《揆叙万类》《包罗天地》等书，郎瑛《七修续稿》诗文类《千文虎序》曾说:“金章宗好谜，选蜀人杨圃祥为魁，有《百斛珠》刊行。元至正间，浙省掾朱士凯编集万类，分为十二门。何以为类?引《孟子》曰:‘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泰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摘选天文、地理、人物、花木等门，四般一同者，故为之类也，号曰《揆叙万类》。四明张小山，太原乔吉，古沵钟继先，钱塘王日华、徐景祥荦荦诸公，分类品题，作诗包类，凡若干卷，名曰《包罗天地》。惜乎兵燹之余，板集皆已沦没，无一字可存。予友贺宗善者，世居钱塘，幼好读书，医药以自给，亦能隐语，凡有诗谜若干篇。后习者家之，翌日踵门，袖出一集，面书《自知风月》，乃问予曰:‘此四字云何?’予解之曰:‘自知风月者，即独脚虎儿也。’曰:‘何以颜兹名?’予曰:‘尝闻先辈云，更作三句以成诗，惜乎独有一句更难于谜，故号曰独脚虎。’从善曰:‘请鉴之。’予视之，乃《千字文》也。以七字包四字，予曰:不亦难乎?何则，《千文》缺一句则不可，若鱼鳞之状，中间难包之字多矣。观其用心之处，抽黄对白，谐声假意，辘轳拆白，街谈市语，千奇百怪，应带欵曲，灿然靡所不备。予谓从善曰:‘胡不锓梓印行，以补将来之学者?得不泯绝此家之风味也。’从善曰:‘恐儒者之所薄。’予曰:‘薄此者，腐儒也，东坡之才，博学宏词，无所不览，尚留心于此，何况于后人乎?虽曰得罪于圣门，亦不害于大义，啖蛤蜊自与知味者道，抑亦可以发一时之怀抱尔。’从善曰:‘诺!’”[10]赵翼《陔余丛考》卷二十二“迷”条亦言:“金章宗好谜，选蜀人杨圃祥为首，编曰《百斛珠》刊行。元至正间，省掾朱士凯编者曰《揆叙万类》。又四明张小山、太原乔吉、古弥钟继先、钱塘王日华、徐景祥编者曰《包罗天地》。然则此狡狯小技，编集成书者，且不一而足矣。”[11]知《百斛珠》、《揆叙万类》、《包罗天地》等书的内容当系“隐语”或“诗谜”之类（今多已亡佚），系调笑之资；虽“不害于大义”，然终究“得罪于圣门”，不利于风俗人心向善之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