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1《狼山喋血记》开篇的风景蒙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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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的发现：20世纪30年代中国电影中的风景话语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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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的风景描写见表1：在这个1分30秒的段落里，导演费穆用中远景别的群山、苍松、旷野、奇石等风景意象建构起神圣不可侵犯的“家园”形象，不时出没的狼群无疑是日本侵略者的隐喻，猎户擎枪、携犬的定格影像则象征村民保家卫国的决心。影片第十分钟，老张到山上巡逻，缓慢横移的大远景镜头中，平静的湖面，巍峨的群山，明秀的景色抒发了一种浓厚的爱国主义情感，激发起人们对家园的认同和同仇敌忾、奋起御侮的斗志（图1）。影片中奇峰峻石、苍松翠柏、天高云淡的远景、全景画面前后共出现四次，与这些自然风景相联系的是处于风景中的人——猎户们集体打狼的行为。影片结尾，瘦小可怜的哑巴临死前用力喊出“狼！狼！”，一向退缩怕事的茶馆老板赵二也终于觉醒，参与到打狼队伍中。远景镜头中村民们肩并肩唱着打狼歌，从地平线处一起朝前走，画右是一棵笔直矗立的松树，摄影机跟随打狼队伍缓慢横摇，继而近景镜头中老张、老李等人手持猎枪，伫立山岗守卫家园。在结尾这一高潮段落中，费穆并没有追求所谓的戏剧性，而是以构图、剪接和摄影机运动营造出一种“流动的气韵”，并在外部风景与人物心理、行为之间建立起内在的联系。柯灵、凌鹤等影评人对该片的摄影技术和艺术构思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费穆“在导演上的许多成就是远超过许多美国片，即使对于一个画面的构图他都下了很大的苦心”[19]。广袤的平原、粗犷的岩石、遒劲的青松、巍峨的群山不仅是客观写实的自然环境，更是民族精神的象征，在国难当头、民族生死存亡之际，《狼山喋血记》以静默、坚韧的风景意象建构起“想象的共同体”，以含蓄、隐晦的方式唤起人们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和团结一致、反抗侵略的决心，“配合了当时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治斗争”[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