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1 日本外务省就《盛京时报》与奉系交涉记录（不完全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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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隐藏的言论机关报：《盛京时报》的真实身份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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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办地在南满铁道附属地的《盛京时报》，不受中国管辖。受到母国势力庇护的《盛京时报》，十分傲慢且有恃无恐。曾任《东三省民众报》社长的老报人陈言回忆道：“任其发行，任其在报上随便辱骂中国人”（陈言，1987:131）。当时一名东北军军官，曾以《痛论盛京时报之祸东北》为题，直斥《盛京时报》是“扰乱政治挑拨战争的新机器、是日本侦探队的大本营，对于任何人物，随便攻击与谩骂”（万琳，1930:2）。由于该报经常性地造谣诽谤，不免触怒当地奉系军阀。如表1所示，笔者根据相关档案，可以查到的由于《盛京时报》，引发外务省向中国提出的外交交涉主要有三次。其中，1928年1月围绕《盛京时报》被禁止购买的禁令，外务省与奉方交涉的档案较为详细，值得深入分析。《盛京时报》主笔菊池贞二以“傲霜庵”为笔名，屡次在论说中就奉天的货币政策、税收政策、与日本条约改定等问题严厉批判张作霖。日本人曾有这样的文字描述：“傲霜庵以厚重的笔致和明快的论旨，关于东三省的内治外交，论尽民众之欲言而不敢言之事，在有识之士之间被夸赞为如同我们的国宝一样的存在。”（菊池贞二，1966:304）由于菊池贞二屡次利用报纸妄议中国内政，1927年6月开始，奉方张作霖亲自下令，禁止中国人购买、邮寄该报。到了10月，禁止的对象扩大到了所有外国报纸。“为了防止赤化宣传和助长纷扰，禁止所属商民购买或阅读外国人经营的报纸，违者将严罚。”[15]1928年1月1日，外务省奉天总领事吉田茂与奉天省长刘尚清会谈。奉方认为，不存在日方所说的“言论压迫”，“该报的报道甚为不公，专门报道对奉军不利的消息，导致人心不安”。对此，与《盛京时报》主笔菊池贞二素有私交的吉田茂态度强硬，嘲讽奉方所希望的公平报道，恐怕只有报纸专报道对奉方有利的新闻，才会让奉方满意。吉田茂称：“该报从来都是在本官的监督下，曾经对于杨宇霆也有不合适的报道，事前都会通过书信告知本官。”“本官命令报纸刊登促使中国方面反省的言论，是为了让中国方面理解我方真意，如果报纸能够解禁，则明天就会改变论调，这并不困难。”[16]真是一语泄露天机。由此可知，《盛京时报》的重要论说都需要事前通知外务省，在外务省的监督下工作；同时，外务省可以直接为《盛京时报》的言论定调。在日本外务省的压力下，张作霖不得不让步：在《盛京时报》既没有更换主笔也没有改变论调的情况下，1月19日张作霖下令解除购买禁令。然而令奉方尴尬的是，《盛京时报》解禁后反而变本加厉，继续造谣诽谤。1月27日，在北京出差的奉天省长刘尚清向北京的日本公使馆提出抗议，“本人依照日本官宪的要求，向大元帅汇报后解除该报禁售，但是该报仍然捏造虚假报道，说本人此次进京两三天后与官银号彭贤一起趁机逃跑，后来又刊登本人于本月17日被张作霖监禁的极为不实的报道。于是本人立即向日本总领事抗议。刚刚解禁就如此报道此种无稽之谈，足以惑乱人心，真是遗憾之至。”[17]对于不断造谣的《盛京时报》，日本公使馆虚与委蛇，仅表示“待查明事实后再作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