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章学辞典》求取 ⇩

一界说编1

撮要1

文章4

出言有章4

作六辞以通上下亲疏远近4

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章4

言以知物4

于文，皿虫为蛊4

文辞以行礼也4

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4

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4

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4

文者，所以接物也；情，系于中而欲发外者也4

文章尔雅，训辞深厚4

是时天子方好文词4

余以所闻由，光义至高，其文辞不少概见，何哉5

文字有意以立句，句有数以连章，章有体以成篇5

常玉不瑑，不成文章；君子不学，不成其德5

章成谓之文5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5

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5

文章者，所以宣上下之象，明人伦之叙，穷理尽性，以究万物之宜者也5

竣得臣笔，测得臣文5

圣贤书辞，总称文章6

心既托身于言，言亦寄形于字6

今之常言，有文有笔；以为无韵者笔也，有韵者文也6

文章者，盖情性之风标，神明之律吕也6

古人之学者有二，今人之学者有四6

帝好为文章诗赋6

少好读书，兼善文笔6

文者，贯道之器也6

南朝词人谓文为笔6

文章，天下公器也6

文章者，所以表天地万物之情状也7

文章为明道之具7

属辞成篇，故曰文章7

文章取义于藻绘，言有组织而成文也7

出言之有章者为文，著书之有章者亦曰文7

降及东周，直言者谓之言，论难者谓之语，修词者谓之文7

诸子之书，有文有语7

文章学7

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7

言有序7

辞尚体要7

动作有文，言语有章8

郑国将有诸侯之事，子产乃问四国之为于子羽，且使多为辞令；与裨谌乘以适野，使谋可否；而告冯简子使断之；事成，乃授子大叔使行之，以应对宾客。是以鲜有败事8

微而显8

凡出言谈，由文学之为道也，则不可不先立义法8

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8

学士有文章之学，犹丝帛之有五色之巧也8

普辞条与文律，良余膺之所服8

时移世改，理自然也8

若夫立文之道，惟字与义：字以训正，义以理宣8

文章当从三易：易见事，一也；易识字，二也；易读诵，三也8

兵乱积年，文章道尽9

文章道弊五百年矣9

遣词必中律9

夫所谓文者，有论理之文，有论事之文，有叙事之文，有托词之文，有成体之文9

奇而法，正而葩9

为文大概有三：主之以理，张之以气，束之以法9

韩柳文法祖《史记》9

所谓活法者，规矩备具，而能出规矩之外；变化不测，而亦不背于规矩也9

夫士之于学，所以穷理而致用也。文虽学之一事，要亦不外乎此9

文固有法，不必志于法10

古人之作，其法虽多端，大抵前疏者后必密，半阔者半必细，一实者必一虚，叠景者意必二10

文随世变10

草创之，讨论之，修饰之，润色之10

夫法因于敝而成于过者也10

意不立则罔，气不充则萎，篇章句字不整则淆10

九法举而后文体具10

章有章法，句有句法，字有字法10

学诗有八字诀，曰：多读、多讲、多作、多改而已11

春秋之制义法，自太史公发之，而后深于文者亦负焉。义，即《易》之所谓言有物也；法，即《易》之所谓言有序也。义以为经，而法纬之，然后为成体之文11

学问之事，有三端焉。曰义理也，考证也，文章也11

造意要超卓，立格要正大，题旨要明透，笔气要清顺11

夫考证、辞章、义理，虽曰三门，而大要有二，学与文也11

六朝中有不可学者四11

文之要三：主意要纯一而贯摄，格局要整齐而变化，字句要刻画而自然11

长于理则言有物，长于法则言有序12

文有七戒12

为文之道，本之以诚，施之以序，终之以达12

为文之道唯三：曰义、曰辞、曰法12

读经可浚来源，读史可广识见，然后参以今世之阅历，而求其会通，如此为文，则有根柢而不迂固12

文学之事，其内足以摅已，而外足以感人者，意与境二者而已12

文章学12

其讲章篇者，则为文章学12

二源流编14

撮要14

起源16

通其变，遂成天下之文16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16

赋者，古诗之流也16

体有万殊，物无一量16

在朝辩证而议奏出16

研求名理而论难生焉16

盟檄发于军旅16

自鸟迹代绳，文字始炳16

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17

论、说、辞、序，则《易》统其首17

盖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物既有之，文亦宜然17

夫文章者，原出五经17

叙事起于古史官17

世之论文者有二：曰载道，曰纪事17

施之于朝廷，则有诏、诰、册、祝之文18

赠送序记，晋、魏以前皆无，韩、苏叙眼前事，用秦、汉风骨，笔力随人变化，然每篇达一意也18

《禹贡》、《顾命》乃记之祖，记所以叙事识物18

论辨类者，盖原于古之诸子18

奏议类者，盖唐虞三代圣贤陈说其君之辞18

文当始于《尚书》18

文章应时而生，体各有当18

古文必推叙事，叙事实出史学19

后世之文，其体皆备于战国19

欲溯文章之缘起，先穷造字之源流19

言文19

言者意之声，书者言之记19

言以足志，文以成言19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19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19

心哀而歌不乐，心乐而哭不哀19

出口为言，集札为文19

出口为言，著文为篇19

口言以明志，言恐灭遗，故著之文字19

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20

理形于言，叙理成论20

发口为言，属翰曰笔20

饰言者为文，编文者为句；句积而章立，章积而篇成20

在心曰志，宣于口曰言，垂于书曰文，其实一矣20

言以载事，文以著言20

口舌代心者也，文章又代口舌者也20

观于孩提呕哑，有声无言，形揣意求，而知文章著述之初也20

文字者，所以为意与声之迹也20

人必其心有意，而后其口有言，有言而其手市之纸上，则为文20

我手写吾口21

语言与文字离，则通文者少；语言与文字合，则通文者多21

文与言判然为二，一人之身，而手口异国，实为二千年来文字一大厄21

由语言而造文字21

以言语流传，难期久远，乃结绳为号，以辅言语之穷21

物文21

凡音者，生人心者也21

文由胸中而出，心以文为表21

意不称物，文不逮意21

应物斯感22

睹物兴情22

意授于思，言授于意，密则无际，疏则千里22

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22

情以物迁，辞以情发22

文生于情，情生于哀乐，哀乐生于治乱22

文章本于教化，形于治乱，系于国风22

文章之作，恒发于羁旅草野22

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意22

因事有所激，因物兴以通22

诗文字画，大抵从胸臆中流出23

任性而发23

如土膏之发，如候虫之鸣，欢欣噍杀，纡缓促数，穷于时，迫于境，旁薄曲折而不知其使然者，古今之真诗也23

文生于情，情生于身之所历23

以在我之四（才、胆、识、力），衡在物之三（理、事、情），合而为作者之文章23

代变23

声音之道，与政通矣23

时运交移，质文代变23

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23

体由代异24

天下无百年不变之文章24

诗之体以代变也24

世道既变，文亦因之24

变则新，不变则腐；变则活，不变则板24

诗文之所以代变，有不得不变者24

诗文随世运，无日不趋新24

文因乎事，事万变而文亦万变，事不变而文亦不变，虽周、孔制作，岂有异哉24

文章体制，与时因革。时世既殊，物象既变，心随物转，新裁斯出24

西汉代兴，文区二体24

文体通行既久，染指遂多，自成习套。豪杰之士，亦难于其中自出新意，故遁而作他体，以自解脱25

三经世编26

撮要26

功用28

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28

诗言志28

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28

文咏物以行之28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28

以文会友，以友辅仁28

文学者非所用，用之则乱法28

养实者不育华，调行者不饰辞28

素车朴船，孰与加漆采画也！然则鸿笔之人，国之船车采画也28

龙无云雨不能参天。鸿笔之人，国之云雨也29

文人之笔，劝善惩恶也29

言考用29

伊兹文之为用，固众理之所因29

恢万里而无阂，通亿载而为津29

被金石而德广，流管弦而日新29

辞之所以能鼓天下者，乃道之文也29

词深人天，致远方寸29

褒见一字，贵逾轩冕；贬在片言，诛深斧钺29

朝廷宪章、军旅誓诰，敷显仁义，发明功德，牧民建国，施用多途29

小人歌之以贡其俗，君子赋之以见其志，圣人采之以观其变30

一言可以丧邦30

文之为用，远矣大矣30

万言不值一杯水30

救济人病，裨补时阙30

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亦其宜也30

文之用，辞令褒贬，导扬讽谕而已30

立言而朽，君子不由也30

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30

文者，礼教治政云尔30

文章功用不经世，何异丝窠缀露珠30

莫望中州叹黍离，元和盛德要君诗30

为文不能关教事，虽工无益也31

读书不知接统绪，虽多无益31

明义理，切世用31

发挥义理，有补世教31

书以载道，文以经世31

所谓诗，所谓文，实国事、世事、家事、身事、心事系焉31

凡文之为用，明道立政二端而已31

作文以世教为主31

君子之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徒以诗文而已，所谓雕虫篆刻亦何益哉31

余生平论文，主有用于世31

诗言志，信矣31

文贵发明，亦期世用31

有所发明而于世无用，是雕龙谈天之文也32

学问经世，文章垂训；如医师之药石偏枯，亦视世之寡有教而已矣32

凡读小说者，必常若自化其身焉，入于书中，而为其书之主人翁32

刺也者，刺激之义也32

浸也者，入而与之俱化者也32

熏也者，如入云烟中而为其所烘，如近墨朱处而为其所染32

宗 旨32

有为之言32

言必立仪32

发愤以抒情32

墨子之说，传先王之道，论圣人之言以宣告人。若辩其辞，则恐人怀其文，忘其直，以文害用也32

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33

议论无所依，如膝痒而搔背33

为世用者，百篇无害；不为世用者，一章无补33

独是之语，高士不舍，俗夫不好；惑众之书，愚者欣颂，贤者逃顿33

起事不空为，因因不妄作33

虑寡和而废白雪之音，嫌难售而贱连城之价，余无取焉33

说昆山之多玉，不能赈原宪之贫；现药藏之簿领，不能治危急之疾33

立言者贵于助教，而不以偶俗集誉为高33

不能拯风俗之流遁，世涂之凌夷，通疑者之路，赈贫者之乏，何异春华不为肴粮之用，茝蕙不救冷寒之急34

不虚美，不隐恶，不雷同以偶俗34

修辞之诚，在于无愧34

摛文必在纬军国，负重必在任栋梁34

以立意为宗，不以能文为本34

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34

学者博诵云乎哉？必也贯乎道。文者苟作云乎哉？必也济乎义34

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34

文所以为理34

文章与时高下34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34

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35

篇篇无空文，句句必尽规35

非求宫律高，不务文字奇。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35

以辅时及物为道35

古其理，高其志，随言短长，应变作制35

愤世嫉邪意，寄在草木虫35

道盛者文不难而自至也35

不知务道德而弟以文辞能者，艺焉而已35

有为而作36

立言，所以明道也36

学者须做有用文字，不可尽力虚言36

星斗心胸锦绣肠，厌随尘土客，逐炎凉36

谁言咽月餐云客，中有忧时致主心36

近日不闻秋鹤唳，乱弹无数噪斜阳36

文不贵乎能言，而贵于不能不言36

发挥道德乃成文，枝叶何曾离本根36

今稷下之议，挥麈之谈，阳春白雪之词，子虚上林之赋，其与国家，皆悦耳之具文耳。何若刍荛狂瞽之言，有裨治理哉36

为文须有文心，始可与言文36

有益于将来，多一篇，多一篇之益矣36

有损于己，无益于人，多一篇，多一篇之损矣37

凡文之不关于六经之指，当世之务者，一切不为37

盖止为一人一家之事，而无关于经术政理之大，则不作也37

看来作文，全要胸中先有缘故37

纵横议论析时事，如医疗疾进药方37

为文之旨有四：曰明道，曰经世，曰阐幽，曰正俗37

学问文章随其风尚所趋，而瘴时作者，不可不知槟榔犀角之用也37

专以口齿利便胜人，雅非贵品37

无为而作者，必不是好诗37

蜘蛛虽巧不如蚕38

四 修养编39

撮要39

立本41

修德贵日新41

无本不立，无文不行41

绘事后素41

文章之与德行，犹十尺之与一丈41

蓄素以弸中，散采以彪外，楩楠其质，豫章其干41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41

有德之文信，无德之文诈41

心同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见底清41

君子业高文，怀抱多正思41

无诱于势利42

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42

文以行为本，在先诚其中42

为丝若不直，焉得琴上声42

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42

（圣贤）其所以为圣贤者，修之于身，施之于事，见之于言42

不求诸己而求诸外，以博闻强记、巧文丽辞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42

君子有文以明道，小人有文以发身42

其积于中者，浩如江河之停蓄；其发于外者，终如日星之光辉42

深愿足下为礼仪君子，不愿足下丰于才而廉于德也42

器大者声必宏，志高者意必远42

夫心之所养，发而为言；言之所发，比而成文。人之邪正，至观其文则尽矣、决矣，不可复隐矣42

看平生践履，真如冰玉，雄文光焰，不涴尘埃43

千首新诗，一轮明月，两字清廉43

笔底三江浪鲸注，胸次一瓯冰雪43

胸次山高水远，笔端云起风狂43

秀怀抱，云锦当秋识43

节义傲青云，文章高白雪43

德，水也；言，浮物也43

人品胸次高，自然流出43

培其本，深其源43

身之不修，而欲修其辞，心之不和，而欲和其声，是犹击破缶而求合乎宫商，吹折苇而冀同乎有虞氏之箫韶也，决不可致矣43

含灵结秀，唯在斯人44

本色高，本色卑44

器识文艺，表里相须44

立身无傲骨者，笔下必无飞才44

人高则诗亦高，人俗则诗亦俗，一字不可掩饰44

传非文字之传，一念之正气使传也44

凡作传世之文者，必先有可以传世之心44

文如其诗，诗如其文，诗与文如其人44

作文作诗，必置身高处，放开眼界，源流升降之故，了然于中，自无随波逐浪之弊44

惟能知为人之重于为诗者，其诗重矣45

诗以人品为第45

素行为人所羞，文辞何足取重45

文可以明道，亦可以叛道，非关文之工与不工也45

诗与人为一45

先学为人而已矣45

文与人一45

人之无成，浮务文藻，镂脂剪楮，何益之有45

成家尚不从诗文字画起，要从做人起46

诗品出于人品46

无高尚伟大之人格，而有高尚伟大文章者，殆未有也46

人品既高，其一警一？，一挥一洒，必有过人处46

人若存一毫名利心未净，则文字间必有一分俗46

道德者，文章之宗也46

学文者必先浚文之源，而后究文之法46

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46

人即是诗，诗即是人46

研阅47

知古不知今，谓之陆沉47

长于识古，短于理今47

博见为馈贫之粮47

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47

上牛耕石田，未有得稻日47

博闻旧事，多识其物47

天高亦可飞，海广亦可源。文章杳无底，？掘谁能根47

读来一百遍，不如亲见颜色，随问而对之易了47

言者志之苗，行者文之根47

秀句出寒饿47

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48

求天下奇闻壮观，以知天地之广大48

非诗之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48

愈穷则愈工48

学博而后可约，事历而后知要48

人生须广大，勿作井中蛙48

村村皆画本，处处有诗材48

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48

饱以五车书，劳以万里行48

汝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49

君诗妙处吾能识，正在山程水驿中49

春花秋月冬冰雪，不听陈言只听天49

闭门觅句非诗法，只是征行自有诗49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49

渊明之句善体物也49

眼处心生句自神，暗中摸索总非真49

蓄极积久，势不能遏49

足迹所至，几半天下，而诗文亦因之以日进50

根本固者，华实必茂；源流深者，光澜必章50

吾故告善学诗者，必先从事于格物，而以识充其才，则质具而骨立50

身之所历，目之所见，是铁门限50

即景会心50

大海波澜在，骊珠自不贫50

见得真，方道得出50

目之所未瞻，身之所未到，勉强为之，有如茅檐暴背，高话金銮50

诗画均有江山之助。若局促里门，踪迹不出百里外，天下名山大川之奇胜，未经寓目，胸襟何由而开拓50

学资博览，须兼阅历50

博览而兼阅历，是发策决科之学也50

文章之道，遭际兴会，摅发性灵，生于临文之顷也51

从古未有只读四书五经之贤士，亦未有只读四书五经之名臣51

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51

闻见广则聪明辟，胜友多而学易成51

天下事未经历者，必不如曾经历者之能稍知其理也51

练识52

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52

足不强则迹不远，锋不铦则割不深；连结篇章，必大才智鸿懿之俊也52

衍传书之意，出膏腴之辞，非俶傥之才，不能任也52

色白匪染弗丽，味甘匪和弗美52

迹水之中无吞舟之鳞，寸枝之上无垂天之翼52

夫梓豫山积，非班匠不能成机巧；众书无限，非英才不能收膏腴52

云厚者，雨必猛；弓劲者，箭必远52

睹百抱之枝，则足以知其本之不细；睹汪浍之文，则足以觉其人之渊邃52

山成由一篑，崇积始微尘53

譬万钧之洪钟，无铮铮之细响矣53

将瞻才力，务在博见，狐腋非一皮能温，鸡蹠必数而饱矣53

综学在博53

安有丈夫学文，而不达于政事哉53

生也有涯，无涯惟智53

道有深浅，故文有崇替53

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53

古来惟深地，相待汲修绠53

好学为福也，如飞鸟之有羽翼也53

学道，乃是天下第一至大至难之事53

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53

士先器识而后文艺53

有一派学问，则酿出一种意见54

士先器识而后辞章54

积理而练识54

文章之能事，在于积理54

学者自当树其帜54

曰才、曰胆、曰识、曰力，此四言者，所以穷尽此心之神明54

四（才、胆、识、力）者，具足，而才独外见54

惟有识，则是非明；是非明，则取舍定；不但不随世人脚跟，并亦不随古人脚跟54

识为体而才为用。若不足于才，当先研精推求乎其识54

中藏无识，则理、事、情，错陈于前，而浑然茫然，是否可否，妍媸黑白，悉眩惑而不能辨，安望其敷而出之为才乎？文章之能事，实始于此54

识明则胆大54

夫才者，诸法之蕴隆发现外也55

立言者，无力则不能自成一家人55

欲成一家言，断宜奋其力矣55

大约才、识、胆、力，四者交相为济，苟一有所歉，则不可登作者之坛55

世人事其枝，得朝露而荣，失朝露而悴，其为荣不久；诸君子事其根，朝露不足以荣悴之55

有才而无学，是绝代佳人唱莲花落也；有学而无才，是长安乞儿著宫锦袍也55

学如弓弩，才如箭镞，识以领之，方能中鹄55

无万里风，莫乘海船55

求自得于学问，固为文之根本55

文辞犹三军也，志识其将帅也55

文辞犹舟车也，志识其乘者也55

文辞犹品物也，志识其工师也55

文辞犹金石也，去识其炉锤也56

文辞犹财货也，志识其良贾也56

譬彼禽鸟，志识其身，文辞其羽也。有大鹏千里之身，而后可以运垂天之翼。鷃雀假雕鹗之翼，势未举而先踬矣56

文以识为主56

不先求文之工，而先积理，则亦未有不工者56

有眼光，始知弃取56

非有定识高识，乌能烛照不遗56

文无他诀，惟贵体认56

晓 术57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57

言而当法57

言而当，知也57

艺由己立，名自人成57

是以子政论文必征于圣57

若夫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后能孚甲新意，雕画奇辞57

制同他文，理宜删革。若排人美辞，以为己力，宝玉大弓，终非其有57

文场笔苑，有术有门57

凡精虑造文，各竞新丽；多欲练辞，莫肯研术57

不剖文奥，无以辨通才57

才之能通，必资晓术58

述者相效，自古而然58

若不仰范前哲，何以贻厥后来58

丑女来效颦，还家惊四邻58

转益多师是汝师58

奇辞奥旨，靡不通达58

师其意，不师其辞58

旁推交通58

尽烧曩时所为文58

学文须熟看韩、柳、欧、苏，先见文字体式，然后更考古人用意下句处59

大率古文章皆是行正路，后来杜撰的，皆是行狭隘邪路去了。而今只是依正的路脉做将去，少间文章，自会高人59

古人作文作诗，多是模仿前人而作之，盖学之既久，自然纯熟59

文有大法，无定法59

未有无法度而可以言文者59

黄鲁直于相国寺，得宋子京《唐史稿》一册，归而熟读之，自是文章日健59

作文如铸器，铜既销矣，随模铸器，一冶即成，只要识模，全不费力59

不泥法而法尝由，不求异而其言人人殊59

法寓于无法之中59

极自有法，无阶级可寻耳60

师匠宜高，捃拾宜博60

篇有百尺之锦，句有千钧之弩，字有百炼之金60

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60

花在蜜，蘖在酒60

文必程古，见必超妙60

学其意，不必泥其字句60

夫法因于弊而成于过者也60

法不前定，以笔所至为法60

始知法后能知无法，后知未尝有法，未尝无法60

吾最恨人家子弟，凡遇读书，都不理会文字，只记得若干事迹，便算读过一部书了60

要使古今体式，无不备于胸中，始不为大题目所压倒61

无法无脉，不复成文字61

必以法从题，不可以题从法61

法者，合一事之始终而俾成条贯也61

法在心头，泥古则失61

无法而法，乃为至法61

法譬诸规矩61

变者，法之至者也61

句剽字窃，依样葫芦，如小儿学语，徒有喔咿，声音虽似，都无成说61

法者，当乎理，确乎事，酌乎情，为三者之平准，而无所自为法也61

法者，虚名也，非所论于有也；又法者，定位也，非所论于无也61

死法为定法，活法为虚名62

能为文，则无法如有法；不能为文，则有法如无法62

学者之于古人，必始而遇其粗，中而遇其精，终则御其精者，而遗其粗者62

称心而言，不必有义法；文成法立，不必无义法也62

章有章法，句有句法，字有字法，到纯熟后，纵笔所如，无非法者62

词有三法：章法、句法、字法也62

法必缘其义与辞而立，义必随其事而起者也62

大家之有法，犹奕师之有谱，曲工之有节，匠氏之有绳度，不可不讲求之而自得者也62

守法度，有高出法度外之眼光；循法度，有超出法度外之道力。所诣所不易到62

用前人字句，不可并意用之63

学者读文，不可专趋一体，必清浓虚实、长短奇平并取63

所为文必师古，使人读之不知所师，善师古者也63

读诸经书、诸史子、诸古文，镕会变化，做成自家一种手笔，而无模拟盗袭之迹，方称大家63

养气63

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63

文以气为主63

鹰隼乏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64

夫百节成体，共资荣卫64

吐纳文艺，务在节宣，清和其心，调畅其气64

凡为文章，犹乘骐骥，虽有逸气，当以衔策制之，勿使流乱轨躅，放意填坑岸也64

词源倒流三峡水，笔阵横扫千人军64

善为文者，发而为声，鼓而为气64

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64

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64

为文以意为主，气为辅，以辞彩章句为之兵卫65

气不可不贯65

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65

文者，气之所形。然文不可以学而能，气可以养而致65

其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貌，动乎其言，而见乎其文，而不自知也65

辞根于气，气命于志，志立于学65

诗，心之声也。声因于气，皆随其人而著形焉65

为文必在养气65

道者，气之君；气者，文之帅也65

文显于目也，气为主65

文必体势之壮严65

文章最要气盛65

音节为神气之迹65

理实气充66

文以意为主，而辞欲能副其意，气欲能举其辞66

理足气盛66

吾则以为养气之功，在于集义66

浚之源者何？在读书，在养气66

意与气相御而为辞，然后有声音节奏高下抗坠之度，反复进退之态，采色之华66

文字者，犹人之言语也66

笔气要清顺66

定体则无，大体须有66

博览67

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家杂语67

佇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67

开源不亿仞，则无怀山之流；崇峻不凌霄，则无弥天之云67

条枝连抱者，不俟围其木而巨细可论矣67

练青濯绛，必归蓝倩；矫讹翻浅，还宗经诰67

若乃龌龊于偏解，矜激乎一致，此庭间之回骤，岂万里之逸步哉67

经籍深富，辞理遐亘。浩如江海，郁若昆邓。文梓共采，琼珠交赠67

善学者若齐王之食鸡，必食其跖数十而后足67

珍裘以众腋成温，广厦以群材合构67

采摭群言，然后能成一家，传诸不朽68

书不千轴，不可以语化，文不百代，不可以知变68

男儿须读五车书68

少好学问，自《五经》之外，百氏之书未有闻而不求，得而不观者68

沉浸？郁，含英咀华68

遍阅旧史，旁采小说，简牍盈积，浩如烟海68

人不读书，其犹夜行68

案上文书看未遍，眉里阴功早见68

胸中历历著千年，笔下源源赴百川68

登山始觉天高广，到海方知浪渺茫68

黄金满籝富有余，一经教子金不如68

看书如服药，药多力自行68

昔桓谭学赋于杨雄，雄令读千首赋。盖所以广其资，亦得以参其变也68

学者能集众长，合而为一，若易牙以五味调和，则为全味矣69

万金之富，不以易吾一日读书之乐也69

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69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69

但读书不博，纵欲择之而无可择，如窭人居室，什器不多，不得不将就用故物矣69

采花石者，须于山海，勿于园亭69

文章之道，非可一蹴而至者69

博搜精采，蓄之胸中69

盖昔贤平日读书考道，胸中蓄理至多，及临事临文举而书之，若泉之达，火之然，江河之决，沛然无所不注69

多读书则胸次自高，出语皆与古人相应，一也。博识多知，文章有根据，二也。所见既多，自知得失，下笔知取舍，三也70

人心如良田，得养乃滋养70

不读诗书形体陋70

学之染人，甚于丹青70

易牙善烹，先羞百牲70

勤学70

好问则裕，自用则小70

好学而不贰70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70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70

君子之学如蜕，幡然迁之71

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71

鹿驰走无顾，六马不能望其尘，所以及者，顾也71

善学者，假人之长以补其短71

剑虽利，不厉不断；材虽美，不学不高71

学所以尽其才也71

人才虽高，不务学问不能致圣71

日有光，月有明，三年不目日，视必盲，三年不目月，精必朦71

不学自知，不问自晓，古今行事，未之有也71

不琢不错，不离砾石71

学犹饰也。器不饰则无以为美观；人不学则无以有懿德71

不学者，虽存，谓之行尸走肉耳71

崇台非一干，珍裘非一腋71

高以下基，洪由纤起。川广自源，成人在始。累微以著，乃物之理。纆牵之长，实累千里71

彼琼敷与玉藻，若中原之有菽。同橐龠之罔穷，与天地乎并育72

不学而求知，犹愿鱼而无网焉72

粉黛至，则西施以加丽72

瑶华不琢，则耀夜之景不发；丹锷不淬，则纯钩之劲不就72

夫学者，所以清澄性理，簸扬埃秽，雕锻矿璞72

修之犹如播谷也，成之犹收谷也72

墙高基下，虽得必失72

蒿艾有火，不燃不烧；土中有水，不掘无泉72

夫还乡者心务见家，不可以一步至也72

山抱玉而草木润焉，川贮珠而岸不枯焉72

海蚌未剖，则明珠不显；昆竹未断，则凤音不彰73

胸中无学，犹如手中无钱73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73

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73

龙泉再淬方知利，火浣重烧转更新73

归山深浅去，须尽丘壑美，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73

海是众水积，圣亦涂人为73

若不学，比如无目而视，无胫而起，无翅而飞，无口而语，不可得也73

玉不琢，则南山之圆石73

夫人虽禀定性，必须博学以成其道，亦犹蜃性含水，待月光而水垂；木性怀火，待燧动而焰发73

玉经琢磨多成器73

木之就规矩，在梓匠轮舆。人之能为人，由腹有诗书74

清扬似玉须勤学74

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74

煮石烹金炼太元，神仙不肯等闲传。人能认得其中理，夺尽乾坤造化权74

圣人无常师74

初味犹啖蔗，遂通斯建瓴74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74

黄金未是宝，学问胜珍珠74

坚金砺所利，玉琢器乃成74

学既积于心，犹木之敷荣，根本既坚好，蓊郁其干茎74

共君一夜话，胜读十年书74

学无早晚，但恐始勤终随74

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74

若要修成九转，先须炼己持心75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75

彼美不琢雕，椟中竟何如75

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75

蕴辉珠处渊，含英金在矿75

有志而无学，犹耕者之冀总经而不蓄畲也，是谓虚而不实75

人而不好学，伥伥如行尸75

人一日无米则饥，一日不学则瞽75

学问之于身心，犹饥寒之于衣食也75

百川学海而归于海，丘陵学山而不至乎山，是故恶夫画者也75

初学则如夜在玄室，所求不得，白日照焉，则群物斯辨75

不学之与学，犹喑聋之比于人也75

加脂粉，则嫫姆进御家，蒙不洁，则西施弃野76

五质文编77

撮要77

质文79

有伦有脊79

万趣会文，不离辞情79

显于外者，曰文曰辞；蕴于内者，曰志曰意79

志非言不行，言非文不彰79

文因质立，质资文宣79

称宜79

其旨远，其辞文79

情欲信，辞欲巧79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79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80

文犹质也，质犹文也80

以文灭情，则失情；以情灭文，则失文80

实诚在胸臆，文墨著书帛，外内表里，自相副称，意奋而笔纵，故文见而实露也80

金相玉质80

或藻思绮合，清丽芊眠。炳若缛绣，凄若繁统80

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妍81

丽靡过美，则与情相悖81

以情纬文，以文被质81

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81

衔华而佩实81

丽词雅义，符采相胜81

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81

使文不灭质，博不溺心，正采耀乎朱蓝，间色屏于红紫：乃可谓雕琢其章，彬彬君子矣81

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花萼振82

夫铅黛所以饰容，而盼倩生于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82

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82

夫桃李不言而成蹊，有实存也；男子树兰而不芳，无其情也82

吴锦好渝，舜英徒艳；繁采寡情，味之必厌82

文质相称82

红黛粉容欲以为艳，而动目者稀；挥弦繁弄欲以为悲，而惊耳者寡。由于质不美也83

言作文之体必须文质相半，雅艳相资83

气质则理胜其词，清绮则文过其意83

文质固其宜，繁约适其变83

文质相炳焕，众星罗秋旻83

辞欲壮丽，义归博远83

文有余而质不足则流，才有余而雅不足则荡83

文、理、义三者兼并84

文之为体也，必当词与旨相经84

文质半取，风骚两挟84

凡作一文，皆须有宗有趣84

凡装点者好在外，初读之似好，再三读则无味84

树之不实，非无花叶也，人之不泽，非无肤发也，文章亦尔84

夫质犹面也，以为不华而饰之朱粉，妍者必减，媸者必增也84

盖离于质者非文，而离于文者无质也84

不但事当称乎辞而已，义尤欲称也84

尚质85

先质而后文85

以文害用85

文为质饰85

好质而恶饰85

物之待饰而后行者，其质不美也85

必有其质，乃为之文85

宁有质而无文86

大文弥朴，质有余也；鸿文无范，恣意往也86

玉不雕，玙璠不作器；言不文，典谟不作经86

女有色，书亦有色乎？曰：有。女恶华丹之乱窈窕也，书恶淫辞之掘法度也86

珠玉少而贵，瓦砾多而贱86

非事之妙，虽辞多语博，犹玉屑一车，不以为宝矣86

金樽玉杯，不能使薄酒更厚86

言文而不及理，是天下无文也86

无盐阙容而有德，曷若文王太姒有容而有德乎86

文者，圣人假之以达其心，达则已，理穷则已，非故高之，下之，详之，略之也87

文之异，在气格之高下，思致之浅深，不在其磔裂章句，隳废声韵也87

所谓文者，必不诸其中，是故君子慎其实，实之美恶，其发也不掩87

为文者必当尚质抑淫，著诚去伪87

稂莠秕稗，生于谷，反害谷者也；淫辞丽藻生于文，反害文者也87

大抵道胜者文不难而自至也87

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87

文章巧于外而拙于内者，可以惊四筵而不可适独坐，可以取口称而不可得首肯88

物之传者必以质88

文章犹舟也。舟之贵贱，不在大小华质，而视其所载者88

必有质焉，以为之先者也88

夫言所以明理，而文辞则所以载之之器也88

徒善文辞而无当于道，譬彼舟车之良洵便于乘者矣，适燕与粤未可知也88

务为典博，则伤质实；多着才语，又近昌狂88

舍理而论文辞者，奚取焉88

文道89

道也者，治之经理也。心合于道，说合于心，辞合于说89

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而明道89

辞之所以能鼓天下者，乃道义之文也89

道不及文则德胜，文不如道则气衰89

学所以为道，文所以为理也89

愈之所以志于古者，不惟其辞之好，好其道焉尔89

思古人而不得见，学古道，则欲兼通其辞。通其辞者，本志乎古道也89

文者以明道90

道假辞而明，辞假书而传90

吾之道，孔子、孟轲、扬雄、韩愈之道；吾之文，孔子、孟轲、扬雄、韩愈之文也90

夫文，伟道而明心也90

吾之为文，必与道俱90

文者岂徒笔札章句而已，诚治物之器焉90

文所以载道也90

文辞，艺也；道德，实也90

夫道之大归非他，欲其得诸心，充诸身，扩而被之国家天下而已，非汲汲乎辞也90

治教政令，圣人之所以谓文也，书之策，引而被之天下之民91

作文害道91

这文皆是从道中流出91

道者文之根本，文者道之枝叶91

道非文不著，文非道不生91

载道之文91

袭其辞而忘道者，不足与论也91

文随道转，时非所论92

文以载道，诗以陶性情，道在其中矣92

大凡古文传世，主于载道，而不在区区之工拙92

惟文章以明理适事，无当于理与事则无所用文92

文者，载道之器92

虚车不足以行远，赝鼎不足以入庙92

论道而专求诸语言文字之间，则道晦矣92

古圣人以文明道，而不讳修辞92

若言之不工，使人听而思卧，则文不足以明道92

文，虚器也；道，实指也92

义理不可空言也，博学以实之，文章以达之92

盖文固所以载理，文不备，则理不明也93

六 意旨编94

撮要94

意旨96

言以道接96

语之所贵者，意也96

言有宗96

文章无警策，则不足以传世，盖不能竦动世人96

立辞而不明于其类，则必困矣96

若言而无义，譬犹立朝夕于员钧之上也；则虽有巧工，必不能得正焉96

古人作文一篇，定有一篇之主脑。主脑非他，即作者立言之本意也96

神者，精神贯彻处永无漫灭之谓96

脊者，所谓主意也96

凡作一篇文，其用意俱要可以一言蔽之。扩大则为千万言，约之则为一言，所谓主脑者是也96

意主97

文以意为主，以气为辅，以词为卫97

或虎变而兽扰，或龙见而鸟澜97

以意为主，以文传意97

以意为主，则其旨必见；以文传意，则其词不流97

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97

画龙不夸头角及须鳞，只求筋骨与精神97

系于意，不系于文97

善为文者因事出奇97

意者一身之主也97

意者，文之帅也98

意犹帅也，无帅之兵，谓之乌合98

莺老莫调舌，人老莫作诗；往往精神衰，重复多繁词98

古人诗文无不通篇一意到底者。此是微言，须深思玄悟，毋忽98

叙事有主意，如传之有经也98

论事叙事，皆以穷尽事理为先98

意辞98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98

言近而指远者，善言也98

言不尽意98

言隐于荣华99

言意相离，凶也99

定意于笔，笔集成文，文具情显99

心以制之，言以结之99

言必贞明，义则弘伟99

恳恻者辞为心使，浮侈者情为文使99

言授于意99

翠纶桂饵，反所以失鱼。“言隐荣华”，殆谓此也99

炼句不如炼字，炼字不如炼意99

意新则异于常，异于常则怪矣；词高则出于众，出于众则奇矣99

意全胜者，辞愈朴而文愈高；意不胜者，辞愈华而文愈鄙99

苟意不先立，止以文采辞句绕前捧后，是言愈多而理愈乱100

意能遣辞，辞不能成意100

理得而辞顺，文章自然出群拔萃100

理胜者，文不期工而工100

诗不着题，如隔靴搔痒100

意举而文备100

意与言会，言随意遣100

意尽而止，何需赘言100

诗以意义为主，文词次之100

辞以意为主，故文辞有缓，有急，有轻，有重，皆生乎意也100

意弗立则文舛100

取语意为主101

作文不在辞句之工，而在性情之正101

所谓文者，未有不写其心之明者也101

意似主人，辞如奴婢101

文固要句句字字受命于主脑，而主脑有纯驳、平陂、高下之不同，若非慎辨而去取之，则差若毫厘，谬以千里矣101

意与词相为联属者也101

作文不可有意无词101

命意遣辞，力求浅显102

意法102

贯一为拯乱之药102

驷牡异力，而六辔如琴，并驾齐驱，而一毂统辐，驭文之法，有似于此102

篇统间关，情数稠叠102

夫画者谨发而易貌，射者仪毫而失墙，锐精细巧，必疏体统102

凡大体文章，类多枝派，整派者以矗理枝者循干102

义深则意远，意远则理辩，理辩则气直，气直则辞盛，辞盛则文工102

文亦有活法，先使意气张，如破劲敌垒，须擒贼中王103

作文，以主意为将军103

凡作文发意，第一番来者，陈言也，扫去不用；第二番来者，正语也，停之不可用；第三番来者，精意也，方可用之103

以意役法103

熔意103

函绵邈于尺素，吐滂沛乎寸心103

规范本体谓之熔103

一意两出，义之骈枝也103

熔则纲领昭畅103

意尽便止104

意在笔先，画意尽在104

命意贵远104

意随笔生，不假布置104

见从己出，不曾依傍半个古人104

今作诗文而无主意，空谈则虚且伪，说铃耳，安得垂104

立主脑104

意新语新而又字句皆新，是谓诸美皆备，由武而进于韶矣104

立一主以待宾104

善作文者，能于将作时删意104

善为文者，有所不必命之题，有不屑言之理，譬犹治水者沮洳去则波流大，爇火者秽杂除而光明盛也105

文与可画竹，胸有成竹；郑板桥画竹，胸无成竹105

意在笔先者，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105

第一是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105

诗文美者，命意必善105

诗最争意格。词气富健矣，可作而不可示人；格调清高矣，意不精深，可示而不可传远105

题旨要明透105

造意要超卓105

严羽譬之刽子手杀人，直取心肝，作诗知要紧下手处，便了局得快也105

题目繁杂者，必辨其主脑，如散钱之有串105

剥去数层方下笔，庶不堕“熟”字界里106

意在笔先，故得举止闲暇106

意在笔后，故至于手脚忙乱106

文主于意，而意多乱文106

惟意所指，横斜曲直，只要自家屋子饱满，初不问田地四至或在我与别人也106

作文立志要高106

有意，而或不止有一意，则必有所主。犹人身不止一骨，而脊骨为之主，此所谓有脊也106

七 事料编107

撮要107

事料109

言有物109

言无实不祥109

持之有故，言之成理109

根浅则枝叶短，本绝则枝叶枯109

事众文绕，水大鱼多109

根深而枝叶茂109

礼仪之旨，须事以明之109

言必有事109

事信言丰109

巧手莫为无面饼109

不使事难于立意109

题目是作书第一件事，只要题目好，便书也作得好109

余得以三语蔽之：曰理、曰事、曰情，不出乎此而已109

文人者，大匠也；义理、书卷、经济者，匠人之材料也110

夫立言之要，在于有物110

盖文者，运理之机杼。理者，储文之材料110

储材110

君子不器110

街谈巷议，必有可采；击辕之歌，有应《风》、《雅》。匹夫之思，未易轻弃也110

古书虽多，未必尽美，要当以为学者之山渊，使属笔者得采伐渔猎其中110

火则不钻不生，不扇不炽；水则不决不流，不积不深110

古人询于刍荛，博采童谣。狂夫之言，犹在择焉110

蜜蜂以兼采为味111

山林皋壤，实文思之奥府111

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111

将瞻才力，务在博见。狐腋非一皮能温，鸡蹠必数千而饱矣111

《大畜》之《象》：“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亦有包于文矣111

百梅能使百人酸，一梅不足成味也111

刍尧之言，明王必择；葑菲之体，诗人不弃111

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马勃，败鼓之皮，俱收兼蓄，待用无遗者，医师之良也111

闳中肆外111

学如富贾在博收，仰取俯拾无遗筹111

若著成一家之言，当且博观而约取111

前辈诗材，亦或预为储蓄，然非所当用，未尝强出112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112

凡作者须饱材料112

凡作诗，平居须收拾诗材以备用112

人之知识，若登梯然，进一级，则所见愈广112

大抵作文办料识格在于平日112

扫沙不倦，则好物出112

入山问樵，入水问渔112

眼前景致，口头言语，便是诗家体料，所贵于能诗者，只善言之耳112

辟之富人积材，金玉布帛竹头粪土之属，无不豫贮，初不必有所用之。而当其必需，则粪土之用，有时与金石同功113

有如养蜜蜂，百花无不有；但可备采掇，不必计用否；又如大官庖，甘苦皆上口，旨畜盈万千，搜罗费八九113

学为古文者，必素蓄乎所以言之者而质言之113

夫事无大小，苟能明其始卒，究其义类，皆足以成至文，固不必悉本忠孝，攸关国家也113

群芳之英，酿而为蜜113

街谈巷议助我见闻，牧竖耕夫益我神智113

作文时无镌刻字句之苦，文成后无郁塞不吐之情，皆平日读书积理之功也113

若平日酝酿不深，则虽有真情欲吐，而理不足以达之，不得不临时寻思义理，义理非一时所可取办，则不得不求工于字句114

须知斤削之利，而无语槚之材资以成器，此则读书不多，积理不厚之过也114

选材114

著书表文，博通所能用之者也114

以少总多，情貌无遗114

取事贵约114

夫山木为良匠所度，经书为文士所择。木美而定于斧斤，事美而制于刀笔。研思之士，无惭匠石矣114

凡画山水，先立宾主之位，次定远近之形，然后穿凿景物，摆布高低115

既多又须择，储精弃其糠115

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115

用事当以故为新，以俗为雅，好奇为新，乃诗之病115

如事多者，须精择其可用者用之，不可用者弃之115

学有余而约以用之，善用事者也115

不必多使事115

诗之用事，不可牵强，必至于不得不用而后用之，则事词为一，莫见其安排斗凑之迹115

使事要事自我使，不可反为事使115

事可使即使，不须强使耳116

大词之料，可以敛为小词；小词之料，不可展为大词116

用事多则流于议论116

诗不患无材，而患材之扬116

一师心匠116

熔意心神，命辞今日116

传奇所用之事，或古或今，有虚有实，随人拈取116

沙汰其枝叶，而约取其本根，则辞旨简明，读者不烦而听者易解也116

有基之后，以善取材为急急也116

既有材矣，将用其材，必善用之而后可116

作词必先选料117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117

用一僻典，如清生客。如何选材，而可不择117

锦非不佳，不可为帽117

金貂满堂，狗来心笑117

博收而约取117

剪裁117

脂蜡所以明灯，太多则晦；书史所以供笔，用滞则烦117

事辞称则经117

才如白地明光锦，裁为负版绔118

校练务精118

捃理须核118

取事贵约118

水中著盐，饮水而知盐味118

夫大木为亲，细木为桷，榑栌侏儒，根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118

若能出自己意，借事以相发明，变态错出，则用事虽多，亦何所妨118

天机云锦用在我，剪裁妙处非刀尺118

僻事实用，熟事虚用118

不得钱不可以取物，不得意不可以用事。此作文之要也118

胸中书太多，所拟能痛割舍，乃佳耳119

意而已。作文，事料散在经史子集，惟意足以摄之119

画有宾主，不可使宾胜主119

贵剪裁，贵锻炼119

善用故事者，勿为故事所使119

尤物足以移人，“尖新”二字，即文中之尤物也119

古之晰于文律者，所载之事，必与其人之规模相称119

熊掌、豹胎，食之至珍贵者也；生吞活剥，不如一蔬一笋矣119

穷人补衣，但贴上一块119

有主有客119

无主意便无剪裁119

为文者本宜多读书，亦万不能恃有多书，即可纵笔为文120

事多贵乎剪裁，不然，则繁冗矣120

事少贵乎铺张，不然，则枯瘠矣120

宾可多，主无二120

布置落笔，必须有剪裁120

详略120

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之120

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120

传者，久则论略，近则论详120

文家各有所慕。或好浮华而不知实核，或美众多而不见要约121

文以辨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121

夫美锦制衣，修短有度，虽玩其采，不倍领袖。巧犹难繁，况在乎拙121

略语则阙，详说则繁121

凫胫虽短，续之则悲。史文虽约，增之反累121

有意于传久，则须纪大而略小121

举其要者一两事以取信121

凡人做文字不可太长，照顾不到，宁可说不尽121

长而转换新意，不害其为长；短而曲折意尽，不害其为短121

诗文俱有主家。无主之宾，谓之乌合121

详略者，题入手，裁之以识，洞见巨细，巨详细略121

详略者，要审题之轻重为之。题理轻者宜略，重者宜详121

八结构编123

撮要123

结构125

情志既动，篇辞为贵125

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积句而成章，积章而成篇125

作文如宫室125

戏曲搭架，亦是要事125

结构二字，则在引商刻羽之先拈韵抽毫之始125

章次126

夫设情有宅，置言有位；宅情曰章，位言曰句126

寻《诗》人拟喻，虽断章取义，然章句在篇，如茧之抽绪，原始要终，体必鳞次126

若辞失其朋，则羁旅而无友；事乖其次，则飘寓而不安126

总文理，统首尾，定与夺，合涯际，弥纶一篇，使杂而不越者也126

断章有检126

裁章贵于顺序126

理资配主，辞忌失朋126

言有伦序127

分理务周127

理失周，则繁约互舛127

叙事以次127

事非次，则先后成乱127

义须相接127

义不相接，则文体中绝127

势必相依127

势不相依，则讽读为阻127

自于起句，迄于终篇，科位虽分，文体终合127

作长诗须有次第本未，方成文字127

作曲者，亦必先分段数，以何意起，何意接，何意作中段敷衍，何意作后段收煞，整整在目，而后可施结撰128

长篇必分段落，每段必用提顿以见起，用结束以见止128

将事中节目分开，各以一段以陈述之，则事意分朗，听者无杂乱之患128

节次分明，一气连属128

（伦者，）所谓层次也128

意不止一意，而言之何者当先，何者当后，必则有伦次128

文无一定柱法，因题为柱法128

布局128

网在网，有条而不紊128

篇章户牖，左右相瞰129

夫裁文匠笔，篇有大小，离章合句，调有缓急，随变适会，莫见定准129

凡制于文，先布其位129

先看将作之文，体有大小；又看所为之事，理或多少129

位之所据，义别为科129

总取一篇之理，折成众科之义129

文章必谨布局129

自古有文章，便有布置129

布置者，谓诗之全篇用意曲折也129

作大篇尤当布置，首尾匀停，腰腹肥满129

凡为文有遥想而言之者，有追忆而言之者，各有定所，不可乱也130

袖手于前，始能疾书于后130

增之不得，减之不能，如天成，如铸就，方合古人布局之法130

着意画资妙选材，也须结构匠心裁130

造屋先画，点兵先派130

古文之道，谋篇布势，是一段最大功夫130

局戒乱130

文无一定局势，因题为局势130

格局要整齐而变化130

凡作一部大书，如匠石之营室，必先具结构于胸中130

向背高下，位置斟酌130

叙义缀辞必有条贯130

碎害完130

凡理足而神王，法精而明彻，一篇到手，已全篇打算，空际具有结构矣，则宜吐宜茹，宜伸宜缩，于心了了，下笔自有主张131

诗要处处有意，处处有结构，固矣。然有刻意之意，有随意之意；有结构之结构，有不结构之结构131

一篇中某处某处要刻意经营，其余有只要随手抒写者，有不妨随意所向者131

意脉131

启行之辞，逆萌中篇之意，绝笔之言，追媵前句之旨131

若统绪失宗，辞味必乱；义脉不流，则偏枯文体132

为诗文常患意不属，或只得一句，语意便尽；欲促成一章，又恶其不相称132

有形者纲目，无形者血脉132

语或似无伦次，而意若贯珠132

学文切不可学怪句，且先明白正大，务要十句百句只如一句，贯穿意脉132

脉忌露132

凡作诗，使人读第一句知有第二句，读第二句知有第三句，次第终篇，方为至妙132

从首至尾，语脉联属132

血咏宜串132

辞断而意属132

意若贯珠，言如合璧132

作文须要血脉贯穿132

为文若织云花龙凤之锦，经纬纵横而起伏无定133

语不伦而意属者，辟如复岗断岭，望之各成一山，察之皆有脊脉相连133

每出脉络连贯，不可更移，不可减少133

题面题绪，作旨归宿，必交待清楚，又忌太分明133

语不接而意接133

章法形骸也，脉所以细束形骸者也。章法在外可见，脉不可见133

线索要如蛛丝马迹，丝不可过粗，迹不可太密也133

血脉要贯通，而发挥忌刻露133

行文之道，亦不能不重筋脉133

伏笔即伏脉，猝观之实不见有形迹133

题理133

题窍133

眼目133

周严134

若首唱荣华，而媵句憔悴，则遗势郁湮，余风不畅，此《周易》所谓“臂无肤，其行次且”也134

文章亦要宛转回复，首尾俱应，乃为尽善134

过片不要断了曲意，须要承上接下134

看文字须看他过换及过接处134

转换处须是有力，不假助语而自接连者为上134

过接以结上生下为妙134

首尾当照应134

法度者何？有开必有合，有唤必有应134

一篇之中，凡有改段接头处，当教他转得全不费力，而又有新体。此虽小节，亦看人手段134

要是下笔之时，说得首尾照应，串得针线细密，步步思量主意，句句排得明紧，教他读去顺溜134

文有宜于连者，有宜于断者135

密针线135

古文接处用提法，人所易知；转处用注法，人所难晓135

文字首尾照应四法135

章法不难于续而难于断135

行文有伏笔，犹行军之设覆135

用伏笔，须在人不着意处135

伏笔不必即应，断处亦不必即续，此要诀也136

曲直136

因宜适变，曲有微情136

川流迅激，必有洄袱逶迤，观之者不厌136

登彼太行，翠绕羊肠，杳霭流玉，悠悠花香136

反类尊题136

文须错综见意，曲折生姿136

波澜开阖。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已作136

每作一篇，先立大意，须曲折三致意，乃成章尔136

文章妙处在能掩抑顿挫，令人读之娓娓忘倦136

作文章须要曲折斡旋136

文章要有曲折，不可作直头布袋；然曲折太多，则语意繁碎，整理不下，反不若直头布袋之为愈也137

文字最忌排行，贵在错综其势，散能合之，合能散之137

波浪无穷，而光彩有主137

文贵参差137

虽排比之文，亦以随势曲注为佳137

忌直贵曲137

作人贵直，而作诗文贵曲137

文气贵直而其体贵屈137

古文之道，布局须有千岩万壑重峦复嶂之观，不可一览而尽，又不可杂乱无纪137

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用之长篇，比如黄河之百里一曲，千里一曲一直也137

为文不知用旋绕之笔，则文势不曲137

文似看山不喜平137

首尾138

开宗明义138

得鱼在于投饵，得语在于发端138

始如处女，终如脱兔138

文字起句发意最好138

太白发句，谓之开门见山138

结句须要放开，含有余不尽之意，以景结情最好138

结文字须要精神，不要闲言语138

凤头、猪肚、豹尾138

大概起要美丽，中要浩荡，结要响亮138

起句当如爆竹，骤响易彻；结句当如撞钟，清音有余138

起头处断而不断138

结意有余138

结末括应139

结末推原139

结末推广139

结末垂戒139

《文筌》起端有八法139

设为问答以发端139

颂美圣德以发端139

次序事实以发端139

或原理之本，或原事之本，或原古之始139

或就题立说139

或见题字，或切题意139

本无实事，假设次序139

摅其真情，以发事端139

令下文在此（起端）内139

令下文从此（起端）生139

令下文与此（起端）应140

结杀处要得紧而又紧140

《文筌》结尾九法140

问答起，折伏终之140

题之大者张而大之140

题之多者收而敛之140

规步矩行，确然正理140

叙事起，叙事终之140

设事起，设事终之140

摅其至情，以终不尽之意140

要事之终，以结篇意140

或为乱辞，或为歌诗140

开卷之初，当以奇句夺目，使之一见而惊，不敢弃去140

终篇之际，当以媚语摄魂，使之执卷留连，若难遽别140

但其会合之故，须要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非由车戽140

起手贵突兀141

凡结句都要不从人间来，乃为匪夷所思，奇险不测141

起句须庄重，峰势镇压含盖，得一篇体势141

诗文以起为最难，妙处全在此，精神全在此141

结之难，譬狂风中重舟重载落帆；又如盲人骑马，皆非深于文者不能道141

凡结处，须乘势结之141

文之结，如果之结141

为人重晚节，行文看结穴141

大家之文，于文之去路，不惟能发异光，而且长留余味，其最擅长者无若《史记》141

譬诸身到名山，未到菁华荟萃处，已有一股秀气，先来扑人141

通篇之纲领在首一段，首段得势，则通篇皆佳141

文章最要令人一望而知其宗旨所在，才易动人142

言有尽而意无穷142

九言辞编143

撮要143

言辞145

修辞立其诚145

言既身文，信亦邦端145

心术既形，兹华乃赡145

情理设位，文采行乎其中145

言语者，文章神明枢机145

辞不足不可以为成文145

辞者，文之华也145

百节成体，共资荣卫145

前言不及后语145

辞工146

言之无文，行而不远146

卑之，勿甚高论146

辩而不华，质而不野146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146

左氏艳而富146

掷地作金石声146

无识之物，郁然有彩；有心之器，其无文欤146

事丰奇伟，辞富膏腴，无益经典，而有助文章146

立诚在肃，修辞必甘146

其叙事也该而要，其缀采也雅而泽146

言必贞明，义则弘伟146

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146

若风骨乏采，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唯藻耀而高翔，固文笔之鸣凤也147

言以文远，诚哉斯验147

面目可憎，语言无味147

义虽深，理虽当，词不工者不成文，宜不能传也147

言而不文则泥，然则文者固不可少也147

绵心绣口147

文章丽矣，言语工矣，无异草木荣华飘风，鸟兽好音之过耳147

文章必自名一家，然后可以传不朽147

宁饮三斗醋，有耳不听无味句147

大抵句中若无意味，譬之山无烟云，春无草树，岂复可观147

文字意同而立语自有工拙147

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148

珠玉随风，冰雪在口148

凡字异而意同者，不可概用之，宜分乎彼此148

言切而旨远148

夫诗纯淡而无味，纯朴则近俚，势不能如画家之有不设色148

彼作室者，既善用其材而不枉，宅乃成矣。宅成，不可无丹褐赭垩之功148

诗文之道总以出色为主，譬如眉目口耳，人人皆有，何以女美西施，男美宋朝哉？无他，出色故也148

诗有干无华，是枯木也148

圣如尧舜，有山龙藻火之章；淡如山佛，有琼楼玉宇之号。彼系瓦缶，披短褐者，终非名家148

西施蓬发，终竟不臧；若非华羽，曷别凤皇148

美人当前，烂如朝阳，虽抱仙骨，亦由严妆148

佳句听人口上歌，有如绝色眼前过；明知与我全无分，不觉情深唤奈何149

史之赖于文也，犹衣之需乎采，食之需乎味也149

一切语言文字，未有无趣而可以感人者149

立言尤贵雅而忌俗149

笔则笔，削则削149

辞达149

达而勿多也149

辞达而已矣149

口则务在明言，笔则务在露文149

言无不可晓，指无不可睹149

夫笔著者，欲其易晓而难为，不贵难知而易造149

凡事莫过于实。辞达则足矣，不烦文艳之辞149

言贵称情，不在夸大150

文果载心，余心有寄150

辞清而志显150

繁词缛说，理尽于篇中150

文从字顺150

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150

某平生无快意事，惟作文章，意之所到，则笔力曲折，无不尽意。自谓世间乐事，无逾此者150

文字之设，要以达吾意而已150

状情写物在辞达150

文者，辞达而已矣150

辞主乎达，不论其繁与简也150

今人误解辞达之旨者，以谓文取理明而事白，其他又何求焉不知文情未至，即其理其事之情亦未至也150

为文词者，主乎达而已矣150

诗贵有不尽意，然亦须达意151

显晦151

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151

清庙之瑟，朱弦而疏越，一倡而三叹，有遗音者矣151

韩娥东之齐，匮粮，过雍门，鬻歌假食，既去，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151

（《左传》）其文缓，其旨远151

言有淡而可以托深151

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151

夫隐之为体，义生文外152

旨冥句中152

情在言外152

玩之者无穷，味之者不厌152

情在词外曰隐152

文已尽而意有余152

语微婉而多切，言流靡而不淫152

夫能略小存大，举重明轻，一言而巨细咸该，片语而洪纤靡漏，此皆用晦之道也152

读者望表而知里，扪毛而辨骨，睹一事于句中，反三隅于字外152

此时无声胜有声152

不著一字，尽得风流152

是有真宰，与之沉浮，如渌满酒。花时返秋152

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153

古人为诗，贵于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153

意尽而言止者，天下之至言也。然而言止而意不尽者，尤为极至153

挹之而源不穷，咀之而味愈长153

思深而有余意，言有尽而意无穷153

篇章以含蓄天成为上，破碎雕镂为下153

语贵含蓄153

言有尽而意无穷者，天下之至言也153

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善之善者也153

山欲高，尽出之则不高，烟霞锁其腰则高矣153

含蓄者，言不尽意也153

善露者未始不藏，善藏者未始不露153

诗文之词采贵典雅而贱粗俗，宜蕴藉而忌分明153

文贵远，远必含蓄154

梅止于酸，盐止于咸，而其美常在酸咸之外154

言情之作，贵在含蓄不露，意到即止154

词之妙莫妙于以不言言之，非不言也，寄言也154

雨在画处，又在无画处154

抑扬154

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宜154

欲使宫羽相变，低昂互节，若前有浮声，则后有切响154

属笔易巧，选和至难154

标情务远，比音则近154

余谓文制，本须讽读，不可蹇得。但令清浊通流，口吻调利，斯为足矣155

古人辞高者，盖以言妙而适情，而不取于音韵155

文作而不协，文不可诵155

句字长短平仄，须调停得好，令情意婉转，音调铿锵，虽不是曲，却要美听155

字句为音节之矩155

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篇，合而读之，音节见矣；歌而咏之，神气出矣155

音节为神气迹155

文章最要节奏155

口头语言，俱可入诗，用得合拍，便成佳句155

文以声调为本155

言辞者必兼及音节155

词要音响，听之如敲金戛玉。词要色丽，观之如散锦明珠156

短句主劲拔156

长句以气胜156

繁简156

词多则史，少则不达156

多言而不当，不如其寡也156

言奸辞简，指趣妙远156

语约易言，文重难得156

辞约谓之要156

辞微而意显156

义典则弘，文约为美156

事核而言练156

繁约得正156

意少一字则义阙，句长一言则辞妨156

捶字坚而难移156

善为文者，富于万篇，贫于一字。一字非少，相避为难也156

物色虽繁，而析辞尚简157

夫记事之体，欲简而且详，疏而不漏157

省字约文，事溢于文外157

言近而旨远，辞浅而义深，虽发语已殚，而含意未尽157

夫国史之美者，以叙事为工；而叙事之工者，以简要为主。简之时义大矣哉157

求诸折中，简要合理157

盖作者言虽简略，理皆要害。故能疏而不遗，俭而无阙157

文约而事丰157

叙事之省，其流有二焉：一日省句，二日省字158

丰而不余一言，约而不失一辞158

文简而意深158

夫文贵于达而已，繁与省各有当也158

意有余而约以尽之，善指辞者也158

事以简为上，言以简为当158

文简而理周，斯得其简矣158

《新唐书》叙事，好简略其辞，故其事多郁而不明。此作史之弊也158

文章岂有繁简也。意必欲其多，则冗长而不足读；必欲其简，则僻涩令人不喜读158

若不出于自然，而有意于繁简，则失之矣158

辞贵简远158

语短而意益长158

繁难简更难159

诗文以气格为主，繁简勿论159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159

多而不觉其多者，多则是洁；少而尚病其多者，少亦近芜159

言简者最忌局促，局促则必有滞累；苟无滞累，又萧索无味159

须解句者不足为简也159

不待注释解说而后明，如此乃谓真简，真化工之笔矣159

古人文法之筒，须在极明白处方见其妙159

作文者善改不如善删159

凡文笔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理当则简，味淡则简，气蕴则简，品贵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境159

文有繁有简。繁者不可减之使少，犹之简者不可增之使多159

言有尽而音意无穷也159

文章繁简，非因字句多寡，篇幅短长160

肤说生庸，喋言成絮160

求简转晦，无取160

简炼直捷，绝不拖带160

？炼60

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160

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160

剪截浮词谓之裁160

裁则芜秽不生160

同辞重句，文之疣赘也161

思绪初发，辞采苦杂；心非权衡，势必轻重161

若术不素定，而委心逐辞，异端丛至，骈赘必多161

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161

管仲有言：“无翼而飞者声也，无根而固者情也。”然则声不假翼，其飞甚易；情不假根，其固匪难。以之垂文，可不慎欤161

丹青初炳而后渝，文章岁久而弥光。若能？括于一朝，可以无惭于千载也161

缀字属篇，必须练择161

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161

愿君此地攻文字，如炼仙家九转丹161

百锻成字，千炼成句161

得句胜于得好官162

吟成五字句，用破一生心162

自昔词人琢磨之苦，至有一字穷岁月，十年成一赋者162

近世欧公作文，先贴于壁，时加窜定，有终篇不留一字者162

文章切忌参死句162

王荆公改“到”为“绿”162

作文不难，难于炼句162

金银铜铁，只是金银铜铁。炼有多少，则器有精粗162

古人字不厌改162

意既立，必须得句162

字之所忌者，最忌妆点，最忌衬贴162

语欲妥贴，故字必推敲。盖一字之瑕，足以为玷；片语之类，并弃其余162

辞弗修则文芜162

古人为了章法，涂抹佳句至多也162

琢句炼字，虽贵新奇，亦须新而妥，奇而确163

作诗但求好句，已落下乘163

阿婆还是初笄女，头未梳成不许看163

改难于作163

暂时染指休言味，镇日淘沙自得金163

叶多花蔽，词多语费。割之为佳，非忍不济163

笑同古炼师，烧丹穷昏昼。一火又一火，层层去粗垢。及夫烧将成，所存仅如豆163

清诗要锻炼，方得铅中银163

古人不废炼字法，然以意胜而不以字胜163

美玉微瑕，未为全宝164

廉锷非关上帝才，百年淬厉电光开164

多句之中必有一句为主，多字之中必有一字为主。炼字句者，尤须致意于此164

所贵乎炼者，是往活处炼，非往死处炼也164

一句之辞，足害一篇之意，可见琢句须工164

诗文句句要工，便不在行164

古人为文，虽有伟词俊语，亦删而舍之者，正恐累气而节其不胜也164

所谓无厚者，金之至精，炼之至熟，刃之至神，而厚之至变至化者也164

琢词不可无法164

炼句，要雄伟清健，有金石声164

一○表达编165

撮要165

描写168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168

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藏焉168

画西施之面，美而不可悦；规孟贲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168

精神居形体，犹火之然烛矣168

期穷形而尽相168

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168

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候，则披文而见时168

自近代以来，文贵形似。窥情风景之上，钻貌草木之中168

巧构形似之言169

如闻其声，如见其人169

尝图裴楷像，颊上加三毛，观者觉神明殊甚169

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169

作诗火急追亡逋，清景一失后难摹169

文理自然，姿态横生169

传神之难在于目169

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169

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169

丹青难写是精神169

事须钩深入神169

文章以气韵为主169

盖写其形，必传其神；传其神，必写其心169

盖写形不难，写心唯难也170

写景述事，宜实而不泥乎实170

写画亦不必写到，若笔笔写到便俗170

神到写不到乃佳170

求神似于形似之外，取生意于形似之中170

三分春色描来易，一段伤心画出难170

精神聚而色泽生，此非雕琢之所能为也170

《水浒》所叙，叙一百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170

言者，心之声也。欲代此一人立言，先宜代此一人立心170

所言者月，所寓者心170

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170

古人叙一人之行事，尚不嫌于得失互见也；今叙一人之事，而欲顾其上下左右之人皆无小疵，难矣170

文人固能文矣，文人所书之人，不必尽能文也171

睹影知竿171

借端托寓171

写人状物，须惟妙惟肖171

传其神，写其心171

文之有描写，犹画者之描写人容也171

写小人易，写君子难，人之用意，必就已所住之本位以为推。人多中材，仰而测之，度君子，未必即得君子之品性，俯而察之，以烛小人，未有不见小人之肺腑也171

写个性是记人之文的主脑，做一传，决不可作一篇无论何人都可适用的文字172

凡足以表个性之言动虽小必叙，凡不足以表个性之言动虽大必弃172

写神则生，写貌则死172

写景须曲肖此景172

叙述172

皮里春秋172

夫将叙其事，必预张其本，弥缝混说，无取眷言172

作叙事而间以理言，得活法者也172

载事之文，有先事而断以起事也，有后事而断以尽事也172

数人行事，其体有三172

文之作也，以载事为难；事之载也，以蓄意并工172

文有上下相接，若继踵然，其体有三172

叙战堪画173

其佳处在叙事如画173

《文筌》叙事有十一法173

正叙173

总叙173

间叙173

引叙173

铺叙173

略叙173

别叙173

直叙173

婉叙173

意叙174

平叙174

牡丹虽好，绿叶扶持174

文有正衬，有反衬174

作文者以善避为能，又以善犯为能。不犯之而求避之，无所见其避也。唯犯之后避之，乃见其能避也174

烘云托月174

倒插法174

夹叙法174

草蛇灰线法174

大落墨法174

绵针泥刺法175

背面铺粉法175

弄引法175

獭尾法175

正犯法175

略犯法175

极不省法175

极省法175

欲合故纵法175

横云断山法176

鸾胶续弦法176

叙事须有风韵，不可担板176

古人作史有不待论断而序事之中即见其旨者惟太史公能之176

《秋山论文》叙事十法176

顺叙176

倒叙176

分叙176

类叙176

追叙176

暗叙177

补叙177

借叙177

特叙177

夹叙夹议177

记事，太详则语冗而势涣177

太简则意暗而气馁177

叙事能叙得磊落跌宕中又插入闲情，分外远致177

固要交代点逗分明，而叙述又须变化，切忌正说实说177

叙也，而有逆叙、倒叙、补叙、插叙，必不肯用顺用正177

左氏叙事，纷者整之，孤者辅之，板者活之，直者婉之，俗者稚之，枯者膄之。剪裁运化方，斯为大备177

叙事有寓理，有寓情，有寓气，有寓识。无寓，则如偶人矣178

叙事要有尺寸，有斤两，有剪裁，有位置，有精神178

叙事不合参入断语178

大书特书，牵连得书。叙事本此二法，便可推广无穷178

贵于所以然处著笔178

作文能知衬贴，则文章充满光彩178

非本人本事，而闲情逸韵，或关其人行迹，或为后世之美谈，则随事带书之178

记叙以简重严整为主，而忌堆叠窒塞；以清新华润为工，而忌浮靡纤丽178

叙实事易，叙议论难178

好文章是不下批评，但忠实地写出，令读者自见，（说出方减少阅者趣味）最妙是寓批评于叙事之中178

议论179

夫辨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焉179

辟也者，举也物而以明之也179

夫辞，以类行者也，立辞而不明于其类，则必困矣179

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以类取，以类予179

辨说也者，心之象道也179

心合于道，说合于心，辞合于说，正名而期，质清而喻，辨异而不过，推类而不悖；听则合文，辨则尽故179

凡议，必将立隆正然后可也，无隆正则是非不分，而辩讼不决179

论世间事，辩照然否，虚妄之言，伪饰之辞，莫不证定179

论贵是而不务华，事尚然而不高合180

言莫弃乎无证180

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以至乎杂以嘲戏180

辨言过理，则与义相失180

论贵于允理，不求支离180

至于寻繁领杂之术，务信弃奇之要，明白头讫之序，品酌事例之条，晓其大纲，则众理可贯180

述经叙理曰论180

论者，伦也180

论也者，弥纶群言，而研精一理者也180

言不持正，论如其己180

论之为体，所以辨正然否180

义贵圆通，辞忌枝碎；必使心与理合，弥缝莫见其隙；辞共心密，敌人不知所乘。斯其要也180

论如析薪，贵能破理181

说者，悦也。兑为口舌，故言资悦怿；过悦必伪，故舜惊谗说181

夫说贵抚会，弛张相随，不专缓颊，亦在刀笔181

喻巧而理至，故虽危而无咎矣181

说之枢要，必使时利而义贞，进有契于成务，退无阻于荣身181

理形于言，叙理成论181

驳议偏辨，各执异见181

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181

事类者，盖文章之外，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者也181

明理引乎成辞，征义举乎人事，乃圣贤之鸿谟，经籍之通矩也181

凡用旧合机，不啻自其口出，引事乖谬，虽千载而为瑕182

务先大体，鉴必穷源；乘一总万，举要治繁182

外文绮交，内义脉注182

首尾圆合，条贯统序182

理辩则气直，气直则辞盛182

文以说理为上，序事为次。古人皆而有之。后世知说理者或于略事，而善序事者或失于悖理，皆过也182

能说理者始可以通径，能序事者始可以修史182

乍叙事而间以理言，得活法者也182

凡议论好事，须要一段反说；凡议论一段不好事，须要一段好话：文势亦圆活，义理亦精微，意味亦悠长182

说理要简易183

主张题目，第一要识得道理透彻，第二要识得经文本旨分晓，第三要识得古今治乱安危之大体，然后一见题目，胸中便有称量183

作理题，正当如剥笋，皮壳不尽，真味不出183

作论有三“不必”、二“不可”183

理不可以直指也，故即物以明理；情不可以显出也，故即事以寓情183

非深思格物，体道躬行，不能陈理。若徒向他人借口，纵说得端的，亦只剿说常谈183

其难处，只在将叙题、写景、议论三者，颠倒夹杂，使人逆离不测，只是避直、避平、避顺183

议论之文须层出不穷，千转万变而一气奔写，飞扬生动，转掉自如184

言事之文，必先洞悉所事之条理原委，抉明正义，然后述得失之所以然，而条画其补救之方184

论是非，所以定从违也184

明理之文，大要有二，曰：阐前人所已发，扩前人所未发184

说理论事近于迁就，便是本领不济184

言此事必深知此事，到得事理曲尽，则其文确凿不可磨灭184

人多事多难遍论，借一论之，一索引千钧，是何关系184

论之失，或在失出，或在失入，失出视失入，其犹愈乎184

论不贵强下断语。盖有置此举彼，从容叙述，而本事之理已曲到无遗者184

文之善于抒理者，显者微之，微者显之185

文章说理不尽醇，故易见锋锷185

议论主于事，而事杂乱议185

析理精，则立言得体，尤无饰智惊愚之语185

论者贵能破理185

鄙意非所见之确，所蕴之深，吐辞不能括众义而归醇，析理不能抑群言而立干，不如不作之为愈185

作文时必须自己先想到种种人家要驳我的话，用“难者曰”一类的话一一驳去，能有几要点被我驳倒便好了185

抒情185

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必懔懔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185

或遗理以存异，徒寻虚而逐微。言寡情而鲜爱，辞浮漂而不归。犹弦么而微急，故虽和而不悲186

文以情变186

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186

情固先辞186

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186

言有尽而情不可终186

古人唱歌兼唱情186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186

情贵隐186

景无情不发，情无景不生186

情与境会，顷刻千言186

借石之瑰伟，以吐胸中之气186

盖文生于情，所谓“愚夫愚妇可以与知者”187

凡情之至者，其文未有不至者也187

情者，可以贯金石动鬼神187

文以理为主。然而情不至则亦理之郛廓耳187

情为主，景是客187

善咏物者，妙在即景生情187

关情者景也，自与情相为珀芥也187

景生情，情生景187

情景名为二，而实不可离187

以无情之语而欲动人之情，难矣187

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187

情不可以显出也，故即事以寄情187

由情而恍然于其事理187

文情未至，即其理其事之情，亦未至也187

使情不称文，岂惟人之难感，在己先不诚无物矣187

寓主意于客位，允称微妙188

寓义于情而义愈至188

寓情于景而情愈深188

诗文不外情、事、景，三者情为本188

善言情者，但写景而情在其中188

诗发乎情，故能感人之情188

情有所感，不能无所寄，意有所郁，不能无所泄。古之为词者，多抒其性情，所以悦己也188

借物以寓性情188

言情之词，必藉景色映托188

词家多以景寓情188

一切景语，皆情语也188

文学中有二原质焉，曰景曰情188

诗文所以足贵者，贵其善写情状188

景中有情，情中含景。故曰：景者情之景，情者景之情也189

景随情至，情繇景生189

一一 体裁编190

撮要190

体裁193

夫情致异区，文变殊术，莫不因情立体，即体成势也193

但使不失体裁，辞意可观，遂称才士193

词人之作也，先看文之大体，随而用心193

体无常轨，言无常宗193

定体则无，大体须有193

学力既到，体制亦不可不知193

考得失，施劝戒，用于天下，则各有所宜，不可偏废193

文辞宜以体制为先193

体者，文之干也193

体弗慎则文庞193

夫文章之体裁，犹宫室之有制度，器皿之有法式也193

体由代异193

文章之有体也，此陶冶之型范，而方圆之规矩也194

体之所来，非一日矣194

谁谓文无体耶194

文之有体，即犹人之有体也194

辨体194

夫文本同而未异194

奏议宜雅194

书论宜理194

铭诔尚实194

诗赋欲丽194

赋体物而浏亮194

碑披文以相质194

诔缠绵而凄怆194

铭博约而温润194

箴顿挫而清壮195

颂优游以彬蔚195

论精微而朗畅195

奏平彻以闲雅195

说炜哗而谲诳195

昭体，故意新而不乱；晓变，故辞奇而不黩195

括囊杂体，功在铨别195

章表奏议，则准的乎典雅195

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195

符檄书移，则楷式于明断195

史论序注，则师范于核要195

箴铭碑诔，则体制于弘深195

荆公评文章常先体制而后文之工拙195

诗文各有体。韩以文为诗，杜以诗为文，故不工尔195

诗与文，特言语之别称耳196

文章以体制为先196

文莫先于辨体，体正而后意以经之，气以贯之，辞以饰之196

敷奏以婉切胜196

叙事以约畅胜196

记载以该核胜196

美刺以微中胜196

以文运事196

因文生事196

夫文各有体196

（诗与文）二者意岂有异？唯是体制辞语不同耳196

诗主言情，文主言道196

文类既殊，体裁各别。然惟言事与记事为最难196

宗、类二字，于文之体用包括殆尽197

文章之体，总其大要，不外纪事议论两端197

体类197

《尚书》文体六类197

《周礼》辞体六类197

《史记》文体五类197

东汉蔡邕文体两类八体197

东汉王充文体五类197

三国魏曹丕文体四类198

西晋陆机文体十类198

西晋挚虞文体十一类198

东晋李充文体七类198

南朝梁任昉文体八十四类198

南朝梁刘勰文体二十类198

南朝梁萧统文体三十九类198

南朝梁萧绎文体二类198

北朝北周颜之推文体五类198

北宋李昉文体三十八类198

北宋姚铉文体二十二类三百一十六小类198

北宋曾巩文体二十三类200

南宋吕祖谦文体五十九类200

南宋真德秀文体四类200

南宋郑樵文体二十二类200

南宋章樵文体二十类200

南宋陈骙文体八类200

元苏天爵文体四十三类200

元陈绎曾文体二十类200

明吴纳文体五十九类200

明徐师曾文体一百二十七类201

明程敏政文体四十一类201

明宋濂文体二类201

明宋濂文体四类201

明王志坚文体四十一类201

明刘士鏻文体四十六类201

清储欣文体六门三十类202

清朱彝尊文体三十四类202

清姚鼐文体十三类202

清李兆洛文体三编三十一类202

清孙梅文体十八类202

清薛熙文体四十八类202

清许梿文体十八类202

清庄仲方文体五十五类202

清庄仲方文体二十七类202

清梅增亮文体十四类202

清张金吾文体四十二类202

清曾国藩文体三门十一类203

清吴曾祺文体十三类二百一十三小类203

清缪荃孙文体十六类203

清王兆芳文体一百四十三类203

清张相文体六部十二类四百余体204

体式205

论205

辨（辩）206

解206

释206

说206

原206

驳207

难207

赞207

传207

列传208

世家208

状208

事略208

行述209

述209

碑文209

墓碑文210

墓志铭210

记210

录211

卜辞211

诏211

策212

谕212

制212

诰212

命212

檄213

露布213

章213

表213

奏214

议214

上书214

疏214

封事215

书215

简215

移215

序215

引215

跋215

题跋216

赠序216

诔216

哀辞216

吊文217

祭文217

八股文218

一二文风编219

撮要219

言信222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222

不精不诚，不能动人222

疆令之笑不乐，疆令之哭不悲222

听言哀者，不若见其哭；听言怒者，不若见其斗也222

貌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222

虚伪之语不黜，则华文不见息；华文放流，则实事不见用222

言事增其实222

华伪之文灭222

精诚由中，故其文语感动人深222

美物者贵依其本，赞事者宜本其实222

口不传心，笔不尽意223

情往会悲，文来引泣223

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怡怅切情223

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223

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223

为情而造文223

为文而造情223

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223

观古今胜语，外非补假，皆由直寻223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223

事核而实223

谄成之风动，救失之道缺224

为文之士，亦多渔猎前作，戕贼文史，抉其意，抽其华，置齿牙间224

用文锦覆陷井224

文章本心术，万古无辙迹224

为赋新词强说愁224

须教自我胸中出，切忌随人脚后行224

不求是而求奇。真伪未知而先论高下，亦自欺而已矣224

直写胸臆224

文章本色224

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224

事赝而理亦真224

模写物情，体贴人理224

剪彩不可以为花也，刻楮不可以为叶也225

但写真情并实境，任他埋没与流传225

切莫呕心并剔肺，须知妙语出天然225

英雄何必读书史，直摅血性为文章225

只写性情流纸上，莫将唐宋滞胸中225

作文勉强为，荆棘塞喉齿。乃兴勃发处，烟云拂满纸225

独至225

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225

画虎不成反类狗225

饰貌以强类者失形，调辞以务似者失情225

文士之务，各有所从，或调辞以巧文，或辩伪以实事。必谋虑有合，文辞相袭，是则五帝不异事，三王不殊业也225

百夫之子，不同父母，殊类而生，不必相似，各以所长，自为佳好226

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226

至于操斧伐柯，虽取则不远，若夫随手之变，良难以辞逮226

京辇贵大眉，远方皆半额226

越世高谈，自开户牖226

拙辞或孕于巧义，庸事或萌于新意226

绠短者衔渴，足疲者辍途226

夫夸张声貌，则汉初已极，自兹厥后，循环相因226

岁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迁，辞以情发226

若无新变，不能代雄227

理重事复，递相模效227

屋下架屋，床上施床227

寿陵失本步，笑杀邯郸人227

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227

惟陈言之务去，戛戛乎其难哉227

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227

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为剽贼227

创意造言，皆不相师227

饿犬？枯骨，自吃馋饥涎227

安南远进红鹦鹉，色似桃花语似人。文章辩慧皆如此，笼槛何年出得生227

怜渠直道当时语，不著心源傍古人228

辞必高然后为奇，意必深然后为工228

“好驴马不逐队行。”立门庭与依傍门庭者，皆逐队者也228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228

非胸中有数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熟能至此228

听它下虎口著，我不为牛后人228

夺胎换骨228

文章切恶随人后228

随人作计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228

堪笑翰林陶学士，年年依样画葫芦228

可怜徒效越娘颦，为问吟哦摹写，几曾真229

人所易言，我寡言之；人所难言，我易言之229

灵丹一粒，点铁成金229

文章自得方为贵，衣钵相传岂是真229

纵横自有凌云笔，俯仰随人亦可怜229

某篇是某体，某篇则否；某句似某人，某句则否；此虽极工逼肖，而不免于鸟之为人言矣229

人有学为鸟言者，其音则鸟也，而性则人也；鸟有学为人言者，其音则人也，而性则鸟也。此可以定人与鸟之衡哉229

佛有筏喻，言舍筏则达岸矣，达岸则舍筏矣229

脱其陈骸，自标灵采229

脱套去陈，乃文学之要诀230

学其意，不必泥其字句也230

文之不能不古而今也，时使之也。妍媸之质，不逐目而逐时230

信腕信口230

淡非浓，而浓实困于淡230

事今日之事，则亦文今日之文而已矣230

见从己出，不曾依傍半个古人，所以他顶天立地230

秦汉而学《六经》，岂复有秦、汉之文！盛唐而学汉魏，岂复有盛唐之诗230

作诗原是读书人，不用书中一个字230

意常则造语贵新230

为文必师古，使人读之不知所师，善师古者也230

丈夫树立自有真，何必效彼西家整230

若鹦鹉鸲鹆，失其真而慕为人言，则人固得而胜之矣231

盖新者见嗜，旧者见厌，物之恒理231

人惟求旧，物惟求新；新也者，天下事物之美称也。文章一道，较之他物，尤加倍焉231

桃陈则李代，月满则哉生231

今美于昨，明日复胜于今231

诗文之所以代变，有不得不变者。一代之文沿袭已久，不容人人皆道此语。今且千数百年矣，而犹取古人之陈言，一一而摹仿之，以是为诗可乎231

遗其神理而得其皮毛231

有人于此，面目我也，手足我也，一旦憎其貌之不工，欲使眉似尧，瞳似舜，乳似文王，项似皋陶，肩似子产，古则古矣，于我何有哉！今人拟古，何以异此231

三不必作231

学古人者，知得古人病处，极力洗刷，方能步趋232

人未尝言之，而自我始言之，故言者与闻其言者，诚可悦而永也232

人各有自家，有己力而成之耳，岂有依傍想象他人之家以为我之家乎232

作文必欲法前古，婢学夫人徒自苦232

若使循循墙下立，拂云擎日待何时232

做诗不论何题，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随人脚踪走去，纵使字句精工，己落第二义，完全算不得好诗232

水堪抬隐都缘曲，山到成名毕竟高232

竹有低头叶，梅无仰面花232

要之，以出新意、去陈言为第一着232

人有登山而采玉者，有入海而求珠者，各宝其宝，不必同也232

人闲居时，不可一刻无古人；落笔时，不可一刻有古人232

丈夫贵独立，各自精神强。肯如辕下驹，低头傍门墙232

面异斯为人，心异斯为文；横空一赤帜，始足张吾军233

著书立说，最怕雷同，拾人牙慧233

必吐己之所尝而哺人以授之甘，搂人之身而置怀以授其暖，则无是理也233

句好如花好，花新脱口香。妙词轻吮出，余味曲包藏233

李杜文章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233

为文不可落入窠臼233

写其独至233

有师而无我，有古而无今，仍不能抉出文中之妙233

文必秦汉，诗必盛唐233

非尽百家之美，不能成一人之奇；非取法至高之境，不能开独造之域233

诗文家最忌雷同，而大本领人偏多于雷同处见长233

学者读文，不可专趋一体，必清浓虚实，长短奇平并取234

凡我见闻所及，有与古今人雷同者，人有佳语，即当搁笔，或另有构思，切忌拾人牙慧234

辞质234

内无其质，而外学其文，虽有贤师良友，若画脂镂冰，费日损功234

大文弥朴，质有余也234

实言无多，而华文无寡234

言金由贵家起，文粪自贱室出234

入泽随龟，不暇调足；深渊捕蛟，不暇定手234

文丽而务巨，言眇而趋深，然而不能处定是非，辨然否之实234

夸目者尚奢，惬心者贵当235

要辞达而理举，故无取乎冗长235

哭以泄哀，妍拙何在235

要言不烦235

华实相胜235

雕削取巧，虽美非秀矣235

博士买驴，书券三张，未有“驴”字235

古之文也约以达，今之文也繁以塞235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235

不诡其词而词自丽，不异其理而理自新235

足下家中百物，皆赖而有用也；然其所珍爱者，必非常物。夫君子之于文，岂异于是乎235

尚质抑淫，著诚去伪235

辞质而径236

圣人之言，期以明道，学者务求诸道而遗其辞236

琢刻藻绘，弥不足贵236

若意新语工，得前人所未道者，斯为善也236

以雕绘语句为精新，譬之撷奇花之英，积而玩之，虽光华馨香，鲜缛可爱，求其根柢济用，则蔑如也236

炒沙作糜终不绝，缕冰文章费工巧236

意足不求颜色似，前身相马九方皋236

琢雕自是文章病，奇险尤伤气骨多236

文章最忌百家衣236

陈腐之语，固不必涉笔236

欧公文章及三苏文好，只是平易说道理237

用意精深，下语要平易237

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237

自然为上，精工次之237

官话使力，家常话省力。官话勉然，家常话自然237

由工入微，不犯痕迹237

风行水上之文，决不在于一字一句之奇237

独抒性灵，不拘格套237

风值水也漪生，目薄山而岚出237

每一题，必有庸人思路其集之处缠绕笔端，剥去一层，方有至理可言237

锦糊灯笼，玉镶刀口，非不好看，讨一毫明快，不知落在何处矣237

“一气如话”四字，前辈以之赞诗，予谓各种之词，无一不当如是237

善学者，得鱼忘筌，不善学者，刻舟求剑238

文中用字，在当不在奇238

文尚华者日落，尚实者日茂238

言贵从心，巧言由来当禁238

文以纪实，浮文所在必删238

文章有众人不下手而我偏下手者，有众人下手而我不下手者。然二者之中，则难易存矣238

文 品238

美色不同面，皆佳于目；悲音不共声，皆快于耳238

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稚郑。并情性所铄，陶染所凝238

各师成心，其异如面238

总基归涂，则数穷八体239

典雅者，熔式结诰，方轨儒门者也239

远奥者，复采典文，经理玄宗者也239

精约者，核字省句，剖析毫理者也239

显附者，薛直义畅，切理厌心者也239

繁缛者，博喻酿采，炜烨枝派者也239

壮丽者，高论宏裁，卓烁异采者也239

新奇者，摈古竞今，危侧趋诡者也239

轻糜者，浮文弱植，缥缈附俗者也239

故论文之方，譬诸草木，根干丽土而同性，臭味晞阳而异品矣239

谓繁与略，随分所好240

思赡者善敷，才核者善删240

错彩镂金240

芙蓉出水240

文章须自出机杼，成一家风骨，何能共人同生活也240

既有寒木，又发春华240

坐中薛华善醉歌，歌辞自作风格老240

西施且一笑，众女安得妍240

不蹈袭前人一言一句240

作诗怜化工，不遣春蝉生240

今之学者，莫不慕古圣贤之不朽，而勤一世以尽心于文字间者，皆可悲也240

性情面目，人人各异241

诗人必自成一家，然后传不朽241

入妙文章本平淡，等闲言语变瑰奇241

挟取笔端风雨，快写胸中丘壑，不肯下樊笼241

鸳鸯绣出从教看，莫把金针度于人241

自古至今，文之不同，类乎人者241

文固难以拘论也。故文必曰如此如此者，皆拘之类也241

近来觉得诗文一事，只是直写胸臆，如谚语所谓“开口见喉咙者”，使后人读之，如真见其面目，瑜瑕俱不容掩，所谓本色，此为上乘文字241

袭古人语言之迹而冒以为古，是处严冬而袭夏之葛者241

雄直劲丽241

茹远洁适242

词之体各有所宜，如吊古宜悲慨苍凉，纪事宜条畅滉漾，言愁宜呜咽悠扬，述乐宜淋漓和畅，赋阁房宜旖旎妩媚，咏关河宜豪放雄壮，得其宜则声情合矣。若琴瑟专一，便非作家242

文章必各自名家，然后可以传不朽242

文学韩，诗学杜，犹之游山者必登岱，观水者必观海也。然使游山观水之人终身抱一岱一海以自足，而不复知有匡庐、武夷之奇，潇湘、镜湖之妙，则亦不过泰山上一樵夫，海船中一舵工而已矣242

文章自当出机抒，成一家风骨，不可寄人篱下242

诗如天生花卉，春兰秋菊，各有一时之秀242

一三 写作编243

撮要243

缀文246

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246

摹体以定习，因性以练才246

缀文者情动而辞发246

作慢词，看是甚题目，先择曲名，然后命意；命意既了，思其头如何起，尾如何结，方始选韵，而后述曲246

先立大意，铺叙既定，然后下笔，则文脉贯通，意无断续，整然可观246

春秋时，郑国词命，先草创，后讨论，再修饰而润色之246

构思247

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傍讯247

精骛八极，心游万仞247

其致也，情曈昽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247

倾群言之沥液，漱六艺之芳润247

浮天渊以安流，濯下泉而潜浸247

于是沉辞怫悦，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浮藻联翩，若翰鸟缨缴而坠曾云之峻247

思风发于胸臆，言泉流于唇齿248

思涉乐其必笑，方言哀而已叹248

构位之始，宜明大体248

文之思也，其神远矣248

思理为妙，神与物游248

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248

夫神思方运，万涂竞萌，规矩虚位，刻镂无形248

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248

理郁者苦贫，辞溺者份乱249

神用象通，情变所孕249

物以貌求，心以理应249

意翻空而易奇，言证实而难巧也249

谈欢则字与笑并，论戚则声共泣偕249

草创鸿笔，先标三准249

凡有著作，特寡思功，须其自来，不以力构249

日试万言，倚马可待249

意匠惨淡经营中249

天地入胸臆，吁嗟生风雷。文章得其微，物象由我裁250

愿将黄鹤翅，一借飞云天250

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象250

意静神王，佳句纵横250

将务乎心匠之忖度，不在乎手泽之翦拂250

书意诗情不偶然，若云梦想在林泉250

凡作文之道，构思为先，亟将用心，不可偏执250

精力弥满，万象在旁250

情来，兴来，神来250

杨大年每欲作文，则与门人宾客饮博、投壶、奕棋，语笑喧哗，而不妨构思250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251

画竹必先得成竹予胸中251

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251

身与竹化251

忽有好诗生眼底，安排句法已难寻251

惊人句，天外得251

吟笔通神掣电251

丈夫诗胆如斗大251

诗酒心襟，对好景良辰似有妊251

如通篇主意间架未定，临期逐旋摹拟，用尽心力，不成文矣。切戒251

静而求之。默识于心，闭目如在目前，放笔如在笔底251

作文须先打扫心地洁净251

凡构思当于难处用工，艰涩一通，新奇迭出252

画必须静坐，凝神存想252

为文如蚕口抽丝作茧，一闻响则口停而丝肠断矣252

必须胸中廓然无一物252

忽然兴至风雨来，笔飞墨走精灵出252

兴到千篇未是多，愁来一字懒吟哦252

未得如抽茧，针尖隐毛褐。既得如尸解，蜣螂勿蝉脱252

盖诗有从天籁来者，有从人巧得者，不可执一以求252

星月驱使，华岳奔驰252

但看寻诗便有诗，灵犀一点是吾师；夕阳芳草寻常物，解用都为绝妙词252

古人文章，似不经意，而未落笔之先，必经营惨淡252

文章大意大势，正如雾中之山，虽未分明，而偏全正侧，胚胎已具253

写竹者必有成竹在胸253

一物一事，引而伸之，触类旁通，驱心若游丝之缳飞英，命毫如郢斤之斫蝇翼253

湛怀息机，每一念起，辄设理想排遣之253

未落笔时，先须立意253

韩干画马，人入其斋，见干身作马形253

改窜253

辨言必有所屈，通文犹有所黜253

言金，由贵家起；文粪，自贱室出254

世人著述，不能无病254

芟繁剪秽，驰于负担254

立本有体，意或偏长；趋时无方，辞或繁杂254

善删者字去而意留，善敷者辞殊而意显254

字删而意阙，则短乏而非核；辞敷而言重，则芜秽而非赡254

古来文才，异世争驱。或逸才以爽迅，或精思以纤密。而虑动难圆，鲜无瑕病254

凡巧言易标，拙辞难隐。斯言之玷，实深白珪254

斯言一玷，千载弗化255

改章难于选篇，易字难于代句。此已然之验也255

学为文章，先谋亲友，得其评裁，知可施行，然后出手255

十月画一水，五日画一石，能事不受相促迫255

陶冶性灵存底物？新诗改罢自长吟255

凡人为文，私于自是，不忍割截，或失于繁多，其间妍媸益又自惑，必待交友有公鉴无姑息者，讨论而削夺之，然后繁简当否得其中矣255

鬓丝犹可染，诗病却难医255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255

流水今日，明月前身255

非畏先生，畏后生耳255

某妄意辄易一字，以盛其美256

卒行好步不两得256

诗草数纸，点窜涂抹，及其成篇，殆与初作不侔256

初读时未见可羞处，姑置之。明日取读，瑕疵百出。辄复悲吟累日，反复改正，比之前时，稍稍有加焉。复数日，取出读之，疵病复出。凡如是数四，方敢示人256

神游象外，不知回避256

欧阳文忠公作文既毕，贴之墙壁，坐卧观之，改正尽善，方出以示人256

虽大手笔，不以一时笔快为定，而惮于屡改也256

文字频改，功夫自出257

初作文字，须广以示人257

作文有三病，意到而辞不达，辞达而调不工，调工而体不健257

黄鲁直于相国寺得宋子京唐史稿一册，归还熟观之，自是文章日进。此无他也，见其窜易句字与初造意不同，而识其用意所起故也257

诗文不厌改也257

欧公文亦多是修改到妙处257

欧公每为文既成，必自窜易，至有不留本初一字者257

稼轩置酒，召客摘疵257

改之又改，方成无瑕之玉257

诗不厌改，贵乎精也258

篇中不可有冗章，章中不可有冗句，句中不可有冗字，亦不可有龃龉处258

淘沙得金，无瑕瑜互见之失也258

自解雌黄258

善改文者有移花接木之妙258

（善改文者）有改头换面之妙258

（善改文者）有脱胎换骨之妙258

能改则瑕可为瑜，瓦砾可为珠玉258

作而不改，是食有刺栗与青皮胡桃也258

妆必待镜者，妍媸不能自见也258

夫文未有繁而能工者。如煎金锡，粗矿去，然后黑浊之气竭而光润生259

为文须千斟万酌，以求一是，再三更改，无伤也259

妆严绝色显，叶割孤花明259

诗不可不必，不可多改。不改，则心浮；多改，则机窒259

每作一诗，往往改至三五日，或过时而又改259

糟去酒清，肉去洎馈259

赋诗如开花，开多花必少259

琢玉为器，所弃之玉未必不良于所留者也；锦工断弃而不顾者，以为华而无当，不异于敝也259

精粗不可不择也，不择则龙蛇蛙蚓相杂矣259

百工治器，必几经转换而后器成。我辈作文，亦必几经删润而后文成，其理一也259

文字有难于自信者，必资良友删削260

一字一句，或须旬日，非可定拟为之。此岂可以岁月速成者乎260

古人文字有累句、涩句、不成句处而不改者，非不能改也，改之或伤气格，故宁存其自然260

善改者不如善删，善取者不如善舍260

不可守住元来句意，愈改愈滞也260

改词须知挪移法260

如文章草创已定，便从头至尾一检点260

当其甫做就时，疵病亦不能自见，惟过数月始能知之260

作文如攻玉然261

须请明人评阅，方知是非，不然又无益261

文章不能一做便佳，须频改之方入妙耳261

勤作261

伊挚不能言鼎，轮扁不能语斤，其微矣乎261

一日不作诗，心源如废井261

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262

吾每为文章，未尝敢以轻心掉之，惧其剽而不留也；未尝敢以怠山易之，惧其弛而不严也；未尝敢以昏气出之，惧其昧没而杂也；未尝敢以矜气作之，惧其偃蹇而骄也262

余平生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262

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262

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懒读书，每一篇出，即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262

疵病不必待人指摘，多作自能见之262

变化恣态，皆从熟出已262

为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也263

族兄在廷问公：“学文如何？”曰：“前辈但看多做多而已263

若语意俱胜，当以无已为优263

多看自知，多作自好矣263

某每日虽无别文字可作，亦须寻讨题目，作一二篇263

艺文熟者必精263

闲身颇觉垂垂老，不斗心兵斗墨兵263

欲使莫辞长润石，每逢佳句即挥毫263

学文之法无他，多读多作。以待其一日之成就，非可以人力速之也263

讲之功有限，习之功无已263

大抵文字须熟读乃妙263

只是熟读多作，固无他法263

吾意学者于看读写作四者，缺一不可263

读书以熟为贵，作文亦然264

作文有深造之法264

改窜旧文，重作旧题，始能深造264

重作旧题之全未得窍者，文必日进也264

盖常做则机关熟，题虽甚难，为之亦易；不常做，则理路生，题虽甚易，为之则难264

文章硬涩由于不熟，不熟由于不多做265

为人只喜多读文章，不喜多做文章265

人之不乐多做者，大抵因艰难费力之故；不知艰难费力者，由于手笔不熟也265

不可因不佳而懈其心，懒于做也265

人生做文，须有数月发愤功夫，而后文章始能大进265

文题265

首句标其目，卒章显其志265

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265

题者，诗家之主也；目者，名目也266

作文须先闭目静坐，理会题旨266

一题到手，又须认定题中精神血脉266

思本题中有几层意思，孰为正意可用，孰为旁意可删266

一题到手，如射之有鹄266

一题到手，必观其如何是题之面目，如何是题之体段，如何是题之神魂266

题高则意高，题矮则诗矮，不可不慎也266

慎题目，所以端人品，厉风教也266

以我驭题，不为题缚者也267

题有筋有节267

有题要，有题绪267

题有题眼，文有文眼267

先点必后做，后点必先做267

点题字有明有暗267

三境267

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267

童子雕琢，必先雅制；沿根讨叶，思转自圆267

才童学文，宜正体制268

著撰苟多，他日更自精择，少去其繁，则峻洁矣。然不必勉强，勉强简节之，则不流畅，须待自然而至也268

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而识羞愧，始生畏缩，成之极难；及其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矣268

初学作诗，宁失之野，不可失之靡丽；失之野，不害气质；失之靡丽，不可复整顿268

凡学文，初要胆大，终要心小268

初学熟之，广开其胸襟，发舒其志气，但见文之易，不见文之难，必能放言高论，笔端不窘矣268

先取清通，次宜警炼，终尚自然268

先爱敏捷，次必艰苦，终归大适269

少年作文，以英发畅满为贵，不宜即求高简古淡269

凡文字少小时须令气象峥嵘，采色绚烂，渐熟乃造平淡。其实不是平淡，乃绚烂之极也269

作文必须放269

放极必收269

一四 阅读编270

撮要270

观文272

观文者披文以入情272

沿波讨源，虽幽必显272

世远莫见其面，觇文辄见其心272

凡看文字，先须晓其文义，然后可求其意272

读书须有次序272

开沟而无水，如此读书何益272

积学272

人而不学，其犹正墙面而立272

不得于心，而有经天下之气，是犹无耳而调钟鼓，无目而欲喜文章也，亦必不胜其任矣273

诗书壁立非我也，而可以厉心273

人之不学，犹谷未成粟，米未成饭也273

学士简练于学，成熟于师，身之有益，犹谷成饭，食之生肤腴也273

夫学之于人也，犹土地之有山川也，珍宝于是乎出273

好读书，不慕荣利273

口纳滋味而百节肥焉，心受典诰而五性通焉273

越剑性利，非淬砺而不铦；人性譞惠，非积学而不成273

镜出于金而明于金，莹使然也273

观天下书未遍，不得妄下雌黄273

不师古之踪迹，犹蒙被而卧耳273

见事之广，而不肯读书，是犹求饱而懒营馔，欲暖而惰裁衣也274

山积而高，泽积而长274

释来而叹，何时实粟274

惟书有色，艳于西子；惟文有华，秀于百卉274

悦于人之耳目，而适于用274

束书不观，游淡无根274

诗书与我为麴蘖274

学者观书，每见每知新意则学进矣274

学文之端，急于明理274

开卷有益274

不食八珍，何以知味之奇？不为文学，何以知世之资274

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眼前直下三千字，胸次全无一点尘275

活水源流随处满，东风花柳逐时新275

要知天下事，须读古人书275

泥多者声宏275

书味在胸中，甘于饮陈酒275

但观大略亦足娱，有如饿腹餐天府，朵颐未动口欲启，又如大海游蟫鱼275

见书如见色，未近已心动275

惟有书味甘，行行堪没齿275

读写275

读千赋则善赋275

能读千赋，则能为文275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276

书多笔渐重276

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276

壮胸中万卷，笔下千军276

昼夜忘寝食，惟读书是务276

劳于读书，逸于作文276

读书非为诗也，而学诗，不可不读书276

非读书不能作文，非熟读不能作文276

万卷山积，一篇吟成276

书痴者文必工276

必尽读天下之书，尽通古今之事，然后可以放笔为文276

读文之关系之重也，是必有法焉277

文章读之极熟，则与我为化，不知是人之文，我之文也277

多读，而又得父师良友指点，则书中义理与作文法度，了然于心，握笔构思时，自有确然见解，天然议论，出于心手277

神解277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277

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277

聋者学歌，无以自乐。夫内心不开而强学问，如聋者效歌，出于口，越而散矣277

举一纲而万目张，解一卷而众篇明277

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277

读书虽多而无所解，可谓书簏矣278

观书者当观其意，慕贤者当慕其心278

作者得于心，览者会以意278

读书要玩味278

寻枝寻叶必知根278

愿学者每次作一意求之278

须看意旨所在278

意会心谋，目往神授278

善学者，如关津不可胡乱放人过也278

求之言语之外，而得其所不言之意278

看文字须入里面猛滚一番，要透彻，方能得脱离278

读有字书，却要识没字理279

大凡读书先要晓得作书之人是何心胸279

凡人读一部书，须把眼光放得长279

学者舍其固有，而求之外铄，何异提灯乞火矣279

学者始患其不鹅进，后患其不鹅出也279

每见务为泛滥者，略得影响而止，稍经时日，便成枵腹279

读书贵神解，无事守章句279

精思279

思之，思之不得，神鬼教之279

浚井不渫，则泥泞滋积；嘉谷不耕，则荑莠弥蔓。学而不思，则疑阂实繁279

书亦国华，玩泽方美280

右手吹竽，左手击节，必不谐矣280

是非自相攻，去取去勇断。初如两军交，乘胜方酣战。当其旗鼓催，不觉人马汗280

学则须疑280

小有疑处，即便思索。思索不通，即置小册子，逐日抄记，以时省阅，俟旧日逐一会理。坏不可含精护短，耻于咨问，而终身受此黯暗以自期也280

读书须是耐烦细心去体会，切不可粗心280

未见道理时，恰如数重物包裹在里面，无缘可以便见得280

看文字须是如猛将用兵，直是鏖战一阵280

理会未到，不知有疑280

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281

读书读到不忍舍处，方是见得真味281

学者观书，病在只要向前，不肯退步281

读书譬如饮食，从容咀嚼，其味必长；大嚼大咽，终不知味也281

读而未晓则思，思而未晓则读281

无疑者须要有疑，有疑者却要无疑281

读书须是仔细，逐句逐句，要见着落281

读书切戒在荒忙，涵泳功夫兴味长，未晓莫妨权放过，切身须要急思量282

读书如销铜。聚铜入炉，大？扇之，不销不止，极用费力282

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282

学未有得，徒事华藻，若持钱买水，所取有限282

心如果，书如土，树叶出于果，非出于土282

学非有碍思，而学愈博则思愈远；思正有功于学，而思之困，则学必勤282

思之困。则学必勤282

读书不知味，不如束高阁。蠹鱼尔何如，终日食糟粕282

翻撷多而思功少282

不登其堂，不哜其胾283

非悟之难，而疑之难283

疑乃悟之父283

读书无源委，有如断港流，濡润283

涔蹄间，不能溉田畴283

熟读283

读书百遍而义自见283

观书须先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后可以得尔283

书不记，熟读可记；义不精，细思可精。唯有志不立者是无著力处283

读得熟，则不待解说，自晓其义284

每大段内必分作细段，每细段必看读百遍，背读百遍，又通背二三十遍284

人读书不至千遍，终于己无益284

三日不读，口生荆棘；三日不弹，手生荆棘284

善读书者，日攻日扫。攻则直透重围，扫则了无一物284

每读一书，必至千遍284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284

古文法度，隐而难喻。能熟读于古文，当自得之284

微言精义，古人难以明言，而待人自悟者，可将其熟读成涌，取而思之284

精博285

光阴可惜，譬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285

书富如入海，百货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尽取，但得其所欲求者尔285

嗜书如嗜酒，知味乃笃好285

万山磅礴，必有主峰285

读书光务精而不务博，有余力乃能纵横285

观书不可贪多285

观书贵要，观要贵博，博而知要，万流可285

读书小作课程，大施功力285

不善学者穷于物……物穷之于物物者如索珠，千处索之而一处不获285

读书求精不求多，非不多也，唯精乃能运多，徒多徒烂耳285

读书以过目成诵为能，最是不济事286

欲速是读书第一大病286

逐字逐句点读明白286

约取而实得286

学古之道，犹食笋而去其箨也286

读文贪多者必不能深造，能深造者必不贪多286

苦读286

学不勤则不知道，耕不力则不得谷286

读书以三余286

口舌成疮，手肘成胝286

案头见蠹鱼，犹胜凡俦侣287

亡书久假失良朋287

读书如磨剑，旦夕但忘疲287

涓流此山下，谁识去无穷287

问学只如船逆风287

山深更须入，闻有早梅树287

鲁钝之极，终成博学之士287

看文字须从大段精彩处看，耸起精神，竖起筋骨，不要困，如有刀剑在后一般287

力学如力耕，勤惰尔自知。但使书种多，会有岁稔时287

暇日惟读书，未尝释卷287

人言松柏黛参天，谁知铁根霜干蟠九泉287

宁或有终日不食之时，未有终日不读之时288

吾资不昏不逮人也，吾材之庸不逮人也；旦旦而学之，久而不怠焉，迄乎成，而亦不知其昏与庸也288

旦旦而学之，久而不怠焉288

善读288

叶先花后始年丰288

凡看史书，须作方略抄记288

读书五不288

徐行却立，处静观动288

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288

未得乎前，则不敢求其后；未通乎此，则不敢志乎彼289

读书如入城廓289

自博而约，自易而难，自近而远289

读书之法，莫贵于循序而致精289

读十遍，不如写一遍289

大明唐顺之批点法289

宋真德秀批点法289

游四方，未尝干人。有贤主人以书相示者，则留。或手抄，或募人抄之289

人生学随时进，如春花秋实，自有节次289

读书如树木，不可求骤长289

读书如将兵，当先讲纪律290

积书须善读，隙土可深耕290

凡书目过口过，总不如手过290

读书如吃饭，善吃者长精神，不善吃者生痰瘤290

学古文者，必须放声疾读，又缓读，祗久之自悟290

急读以求其体势，缓读以求其神味，得彼之长，悟吾之短，自有进也290

发明的最初动机在注意，抄书便是促醒注意及继续保存注意的最好方法290

读书抄录法291

疑者随时札记，以俟参考291

人之于书，诚用抄读之功，岂有不能得其益哉291

抄读之为益宏多291

七录291

读文而无评注，即偶能窥其微处，日后终至茫然，故评注不可已也292

圈之抹之，乃是切实工夫，工夫有进步，不防圈其所抹，抹其所圈；不是圈他抹他，而是圈我抹我也292

赏 评292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292

思无邪292

不知言，无以知人也292

尽美矣，又尽善矣292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293

以意逆志293

知人论世293

言必有三表293

何谓知言？曰：波辞知其所蔽，淫辞知其所陷，邪辞知其所离，遁辞知其所穷293

尊古而卑今293

不以璞非昆山而弃耀夜之宝，不以书不出圣而废助教之言293

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294

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294

视日月，而知众星之蔑也294

文以见乎质，辞以睹乎情，观其施辞，则其心之欲者见矣294

大羹必有淡味，至宝必有瑕秽294

文有真伪，无有故新294

文不写行，书不尽心294

家有敝帚，享之千金294

文人相轻294

夫人善于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294

常人贵远贱近，向声背实，又患暗于自见，谓己为贤294

四渎之浊，不方瓮水之清；巨象之瘦，不同羔羊之肥矣295

若以所言不纯，而弃其文，是治珠翳而剜眼，疗湿痹而刖足，患荑莠而刈谷，憎枯枝而伐树也295

夏后之璜，虽有分毫之瑕，晖耀符彩足相补也；数千万言，虽有不艳之辞，事义高远足相掩也295

守灯烛之宵曜，不识三光之晃朗，游潢湾之浅狭，未觉南溟之浩汗；滞丘垤之位埤，不寤嵩岱之峻极也295

江海之秽物，不可胜计，而不损其深也；五岳之曲木，不可訾量，而无亏其峻也295

文章之体，尤难评赏295

五味舛而并甘，众色乖而皆丽295

考盐梅之咸酸，不知大羹之不致；明飘飖之细巧，蔽于沈深之弘邃也295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296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296

文贵远贱近，人之常情296

篇章杂沓，质文交加；知多偏好，人莫圆该296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296

无私于轻重，不偏于憎爱296

将阅文情，先标六观296

见异，唯知音耳297

圆照之象，务先博观297

唯深识鉴奥，必欢然内怿297

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297

论世则忌辛，好丹则非素297

赏者，所以辨情也；评者，所以绳理也297

文章憎命达，魉魅喜人过297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297

天下之语文章，有六说焉297

苟或得起高朗，探其深赜，虽有芜败，则为日月之蚀也，大圭之瑕也，曷足伤其明，黜其宝哉298

勿矜已艺不敬人文298

豪健俊伟，怪巧瑰琦298

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298

古人文章直须先悟得一处，乃可通其他妙处298

良玉有瑕，价自减半矣298

当以己意逆作者之志，乃可得之298

观书应平心以观之，不可穿凿298

晓得文义是一重，识得意思好处是一重299

校书似尘埃、风叶，随扫随有299

心画心声总失真，文意宁复见为人299

纪录纷纷已失真，语言轻重在词臣。若将字字论心术，恐有无边受屈人299

人皆曰文章天下之公器，然必具眼目识见高者，而后能语其精义之精299

雨里孤村雪里山，看时容易画时难299

寸瑜自不掩尺瑕也299

文者见之谓之文，淫者见之谓之淫耳299

责我者我友之，亦不愧为攻玉之他山299

胜我者，我师之，仍不失为起予之高足；类我者，我友之，亦不愧为攻玉之他山299

明眸不识鸟雌雄，妄与盲人辨乌鹄299

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300

善论文者，贵在作者之意旨，而不拘于形貌也300

不知古人之世，不妄论古人文辞也300

必论世知人，而后逆志之说可用之300

由其世以知其人，由其人以逆其志300

谈诗说文，开口便以其人为标准，他人纵有杰作，必索一瘢以诋之300

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300

评论诗文，品题人物，皆非美事，亦非易事300

作者之用心未必然，而读者之用心何必不然300

以古人之意求古人之志301

笃行301

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301

无财之谓贫，学而不能行之谓病301

玉屑满箧，不为有宝：涌诗负笈，不为有道301

夫贵通者，贵其能用也301

世人读书者，但能言之，不能行之301

讲论文章，春华也，修身利行，秋实也301

文学之于人也，譬乎药。善服，有济；不善服，反为害301

读书谓已多，抚事知不足301

多闻识者，犹广储药物也，知所用为贵301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301

读书之法，当循序而有常，致一而不懈，从容乎句读文义之间，而体验乎操存践履之实，然后心静理明，渐见意味302

读书不可只就纸上求理义，须反来就自身上推究302

学而不用，涂车刍灵也302

愿告当世读书人，毋为空作书中蠹302

一语不能践，万卷徒空虚302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302

年年岁岁笑书奴，生世无端同处女。世人何人不读书，书奴却以读书死302

读书数万卷，胸中无适主，便如暴富儿，颇为用钱苦302

学者读书穷理，须有实见；然后验于身上，体而行之；不然，无异买椟还珠也302

疏八珍之谱，以为知味，不如庖丁之一啜302

学而不善用，多读也无益303

能读弗能行，蠢枯成敝纸303

读书做人，不是两件事，将所读之书，句句体贴到自己身上来，便是做人之法，如此方叫得能读书303

读书自读书，做人自做人，只算做不曾读书的人303

心中懂，口中说，纸上作，不从身边习过，皆无用也303

但患不读书，不患读书无用也303

一五 学家编304

撮要304

先秦305

孔丘305

墨翟305

孟轲305

庄周305

荀况306

韩非306

两汉306

董仲舒306

司马迁306

扬雄306

王充307

班固307

魏晋南北朝307

曹丕307

曹植307

桓范307

陆机308

挚虞308

葛洪308

范晔308

沈约308

任昉308

刘勰308

萧统309

颜之推309

隋唐309

魏征309

王通309

刘知几309

李白310

杜甫310

李华310

柳冕310

韩愈310

李翱311

白居易311

柳宗元311

李德裕311

宋311

柳开311

王禹偁312

姚铉312

穆修312

范仲淹312

欧阳修312

苏洵312

周敦颐313

曾巩313

司马光313

王安石313

程颐314

苏轼314

苏辙314

黄庭坚314

郑樵314

陆游315

陈骙315

张表臣315

朱熹315

李涂315

吕祖谦316

真德秀316

金元316

王若虚316

陈绎曾316

王构316

苏天爵316

潘昂霄316

倪士毅316

明317

宋濂317

方孝孺317

吴讷317

程敏政317

归有光318

唐顺之318

茅坤318

徐师曾318

王世贞318

王志坚318

李贽319

高琦319

王文禄319

袁宗道319

袁宏道319

袁中道319

清320

金人瑞320

黄宗羲320

李渔320

顾炎武320

魏际瑞321

魏禧321

朱彝尊321

储欣321

方苞321

刘青芝321

李绂321

郑燮322

刘大櫆322

赵翼322

姚鼐322

章学诚323

吴德旋323

李兆洛323

梁章钜323

薛熙323

包世臣323

张金吾324

曾国藩324

刘熙载324

唐彪324

薛福成324

吴增祺324

林纾324

梁启超324

刘师培325

一六论著编326

撮要326

先秦327

尚书327

周礼327

两汉327

史记327

法言327

论衡327

汉书327

独断327

魏晋南北朝328

典论·论文328

政要论328

文赋328

文章流别集328

文章流别论328

抱朴子328

翰林论328

文章缘起328

文心雕龙328

文选328

金镂子·立言329

颜氏家训·文章篇329

隋唐329

中说329

史通329

答李翊书329

文镜秘府论329

宋329

文苑英华329

唐文粹329

元丰类稿330

通志330

唐子西文录330

文则330

文章精义330

古文关键330

宋文鉴330

东莱博议330

文章正宗330

文章轨范330

大学黼藻文章百段锦330

过庭录330

文筌330

丽泽文说331

金元331

滹南遗老集331

文说331

元文类331

金石例331

作义要诀331

修辞鉴衡331

诗文轨范331

东坡文谈录331

明332

文原332

曾助教文集序332

文章辨体332

明文衡332

文章指南332

唐宋八大家文钞332

文体明辨332

艺苑卮言332

童心说332

文章一贯332

文脉333

文字法三十五则333

文通333

续文章缘起333

清333

读第五才子书法333

第六才子书西厢记333

金石要例333

闲情偶寄333

文章薪火333

日知录333

伯子论文334

日录论文334

曝书亭集334

谈龙录334

续锦机334

全唐文纪事334

秋山论文334

论文偶记334

陔余丛考334

古文辞类纂334

赋话334

文史通义335

骈体文钞335

初月楼古文绪论335

退庵论文335

制义丛话335

明文在335

睿吾楼文话335

文学研究法335

论文刍说335

古文笔法百篇335

艺舟双楫335

经史百家杂钞336

艺概336

戒浮文巧言谕336

读书作文谱336

论文八则336

论文集要336

文体通释336

涵芬楼古今文钞336

春觉斋论文336

韩柳文研究法336

文微336

中学以上作文教学法336

论文杂记337

汉文典337